叁浦步美被恶心人强土
叁浦步美被恶心人强土
这事说来真是堵心。叁浦步美是我们这栋公寓里顶和气的一位住户，叁十来岁，总是收拾得清清爽爽，见人先带叁分笑。可最近这半个月，她脸上的笑模样没了，眉头总是微微皱着，像笼着一层散不开的阴云。问她，她只是摇头，说没事。但邻里间都隐约感觉到了，她怕是遇上了麻烦事儿，还是那种黏糊糊、甩不脱的麻烦。
起初是些不起眼的小动静。步美发现自己订的周刊杂志，总比往常晚个一两天才塞进信箱，拿出来时，封皮上偶尔会有些说不清的污渍，像是被人用力捏过。接着，是门把手上。她每天清晨出门上班，总感觉那金属把手有点黏腻，不像是灰尘，倒像是谁故意抹了层什么糖水似的，在晨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微光。她悄悄擦了，没声张，心里却开始发毛。
事情变得清晰起来，是在那个雨夜。步美加班回家，楼道里的声控灯好像坏了，忽明忽灭。她快步走到自家门前，正要掏钥匙，脚下却猛地一滑，差点摔倒。她稳住身子，借着昏暗的光线低头一看——门口那块蹭鞋的垫子上，不知被谁泼了一片深色的、黏稠的液体，混着泥污，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馊臭。那不是偶然的脏污，那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，带着一种恶意的、挑衅的意味。步美当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，不是害怕，是那种被脏东西沾上的、彻头彻尾的恶心。
她报了警。可警察来了，看了看，登记了一下，也无奈。没有监控直接拍到，没有目击证人，这种程度的“骚扰”，够不上立刻采取强制措施。警察建议她自己多加小心，最好安装个监控。步美点点头，心里却沉甸甸的。她知道，自己这是被“恶心人”给盯上了。这个词儿真贴切，对方干的不是什么喊打喊杀的暴力勾当，而是一种持续的、低强度的、专门为了让你感到不适和厌烦的“精神强土”。是的，强土。这不是物理上的占领，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侵染与压迫，像烂泥一样糊过来，不伤筋动骨，却足以弄脏你的生活，瓦解你每天出门的那点好心情。
步美装了摄像头，是个小巧的玩意儿，正对着门口。装了之后，表面上的“事故”似乎少了。但她感觉更不舒服了。因为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疑神疑鬼。下班回家，走到楼道口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；摸钥匙时会反复检查手指是否干净；听到邻居家正常的关门声，心头也会莫名一跳。那个躲在暗处的“恶心人”，似乎成功地把一种不安，深深地“强土”进了她的日常里。她变得有些疲惫，那种精气神被一点点耗干的疲惫。
直到上周，事情有了点转机。不是摄像头拍到了什么，而是步美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，显然不是她的。上面购买的东西很单一：一大瓶廉价糖浆，一包粗盐，还有几块最便宜的肥皂。时间都是在她遭遇“事故”的前后。步美盯着那张小票，脑海里突然串联起了那些黏腻的门把手、污损的杂志、还有垫子上混合着糖浆与泥污的恶心液体。一股凉气从脊背爬上来，但紧接着，是一种奇特的、略微轻松的感觉——那个一直隐在暗处模糊的影子，似乎因为这张粗心遗漏的小票，而显出了一点笨拙可笑的轮廓。
她没有立刻再去惊动警察，而是把这张小票拍了下来，发到了我们这栋楼的住户群里，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，只是陈述了之前发生的事和这张小票出现的时间。群里先是沉默，然后渐渐有了回应。有好几户都说，最近也遇到过类似的小困扰，比如丢在门口的垃圾袋被翻动过，或是车筐里被扔了奇怪的果核，但都以为是偶然，没在意。步美这一说，大家才觉出不对劲来。这种“精神强土”式的骚扰，看来未必只针对她一个人，只是她承受得最多、最集中。
现在，步美门口那个摄像头还在工作。她脸上的凝重稍缓了一些，但眼神里多了份警惕和冷静。那张小票她小心收好了。她知道，对付这种如影随形的“恶心”，光靠躲避和擦拭是没用的。你得把它从暗处扯到明处，哪怕只是扯出一个衣角。当那种令人不适的侵扰意图被摊开在更多人眼前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，施加这份“强土”的人，自己恐怕才会先感到几分不自在。步美还在照常生活，上班，下班，只是步伐似乎更稳了些。她在等待，也在准备，下一次，或许就能看清那团烂泥的全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