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最想拥抱的人威胁 了
我被最想拥抱的人威胁了
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，我正想着晚上给他做什么菜。是他发来的消息，我心里还甜了一下。可点开一看，那感觉就像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，从头顶凉到脚后跟。消息很短，就一行字：“你也不想让你公司的人知道那件事吧？”后面跟着一个文档附件，我没敢立刻点开。
我盯着那行字，手指有点发麻。发消息的人，是林川。我们在一起叁年，我甚至想过明年就和他结婚。那件事…指的是什么？我脑子里嗡嗡的，飞快地过着我们之间所有的秘密。是我们一起吐槽他那个苛刻上司的录音？还是我偶然发现，他私下在和竞争对手公司接触的事？不对，这些都不够有“威胁”我的分量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点开了附件。是一份财务记录的截图，上面有我的名字，还有一笔来源含糊的款项。我想起来了，去年我妈生病急用钱，我挪用过一笔公司的备用金，两个月后就悄悄补回去了。这事天知地知，我知…还有当时帮我临时遮掩流程的林川知。我当时抱着他哭，说你是我的救命稻草。他摸着我的头说，别怕，有我呢。
现在，这根稻草变成了抵在我喉咙上的针。
电话响了，是他打来的。我接起来，没说话。他的声音传过来，还是那么温和，甚至带着一点我熟悉的、带着笑意的语调：“看到了？别紧张，我们见面聊聊。”我喉咙发紧，挤出一句：“为什么？”他在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说：“我需要你帮我个小忙。把你手里那个即将上报的客户数据分析报告，先发我看看。你知道的，我现在这个岗位，需要点业绩。”
我懂了。我们公司在竞标一个关键项目，我的报告是核心评估依据。而他所在的对手公司，正虎视眈眈。情感绑架，这个词我以前只在新闻里看过，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实实在在地砸在我身上。用我最不堪的秘密，用我们之间最深的信任，来绑架我。
“你这是勒索，林川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。
“别说得这么难听。”他轻轻叹了口气，好像很无奈似的，“是交换。你帮我这次，那份截图我永远删除。我们…我们还和以前一样。”他还敢提“以前一样”？我胃里一阵翻腾。那个我加班时会来接我，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就觉得安心的人，和现在电话里这个步步为营的人，真的是同一个吗？这种信任崩塌的感觉，比知道秘密泄露更让人难受。
我挂了电话。客厅里还放着他上周落在这里的毛衣。我走过去，拿起毛衣，上面似乎还有他的味道。我坐了很久，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。想起我妈病好出院时，他忙前忙后的样子；想起我补上公司款项后，他比我还高兴，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那些好，难道都是假的？都是为今天埋的伏笔？
不对。我摇了摇头。人的复杂就在这里吧，那些好是真的，现在的恶也是真的。也许在他心里，这不算恶，只是一种“非常手段”，一种对我们“共同利益”的取舍。他用我们的感情做赌注，赌我舍不得、不敢反抗。
我打开电脑，看着那份即将完成的报告。又看了看手机里他的对话框。然后，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回复他：“见面谈吧，老地方。”我需要看着他的眼睛，亲口问问他。我也需要时间，去做另一件事——向公司主动说明那笔款项的前因后果，哪怕会面临处罚。把刀柄从别人手里拿回来，哪怕会割伤自己。
被最想拥抱的人威胁，大概就是这样吧。他清楚地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，因为他曾是你最温暖的铠甲。当铠甲反过来变成刺向你的利器时，那种疼，钻心刺骨。但疼过之后，我忽然明白了，真正的安全感和关系边界，从来不是靠另一个人的庇护，或是共同保守某个秘密来维持的。它来自于，即使秘密曝光，你依然能面对阳光的底气；来自于，你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里，并且敢于在别人越界时，说“不”。
晚上风有点凉。我朝着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走去，脚步一开始很沉，后来越走越轻。我知道，无论等会儿谈得怎么样，那个可以让我毫无防备拥抱的人，已经留在了昨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