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一前一后攻击小妈
父子一前一后攻击小妈
老张家的那点儿事儿,在咱们这片老小区里,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。傍晚,楼下纳凉的老头老太太摇着蒲扇,话题叁绕两绕,总能绕到他们家去。这不,最近又出了新动静,说是父子俩“一前一后”,跟小妈杠上了。
小妈是去年进的门,叫李娟,比老张小了快二十岁。老张老伴走得早,儿子张伟也成了家搬出去住了,家里空落落的。李娟一来,这个家就像一潭死水被扔进了块石头。她爱干净,进门没叁天,就把老张那些积了灰的古董旧书、破罐烂瓦收拾了一通,该扔的扔,该擦的擦。老张嘴上没说啥,心里头却跟猫抓似的。那些“破烂”,可都是他的岁月啊。
攻击,就是从这些琐碎里开始的。老张的攻击,是阴的,是闷着的。饭桌上,李娟炒了两个新鲜菜,青翠油亮。老张扒拉着碗里的白饭,冷不丁冒一句:“这菜味儿,不如从前。” 从前,指的是他去世的老伴。李娟脸上的笑僵了僵,没接话。晚上看电视,李娟挑了个都市剧,老张就念叨:“吵吵嚷嚷的,没意思。还是老戏骨演的耐看。” 句句没提人,句句都像小针,往李娟心窝子里扎。他这是用“过去”当武器,一下下,戳着现在这个家的“不合时宜”。
儿子张伟的攻击,那就直接多了,是明的,带着火星子。他每周末回来一趟,美其名曰看老爹,眼睛却像探照灯,在屋里扫来扫去。看见客厅换了新窗帘,他嗓门就高了:“爸,这颜色太艳了吧?咱家以前那副墨绿色的多稳重。” 瞅见李娟给自己买了件新衣裳,话就更酸了:“哟,这牌子不便宜啊,爸的退休金还挺经花。” 他的话,砸在地上能响,矛头直指李娟的“动机不纯”,暗示她贪图老爷子的那点家底。这父子俩,一个怀旧狙击,一个现实质疑,配合得倒像是商量好了。
李娟呢?起初是忍着,陪着笑,后来脸上那点笑也淡了。她不是泥人,也有脾气。有一回,张伟又在饭桌上挑刺,说排骨炖得不够烂。李娟放下碗,声音平平的,却挺有劲儿:“火候是我掌握的,口味是各人的。觉得不好,楼下有饭店。” 老张和儿子都愣了一下。他们习惯了她的沉默退让,这突如其来的边界感,反而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。
那天的风波,像一层窗户纸被捅了个小洞。家里的气氛更僵了,但有些东西,也在悄悄变化。老张半夜起来,看见客厅灯还亮着,李娟在灯下,拿着个小本子,对着他的药盒,一笔一划地记着什么。他那些药,什么时候吃,吃多少,注意事项,她写得清清楚楚。老张心里那点对于“过去”的执拗,忽然被撬开了一道缝。
张伟再来,正好撞见李娟扶着刚下楼扭了脚的老张从社区医院回来,忙前忙后,额头上都是汗。他拎来的水果放在桌上,那句准备好的挑剔话,在嘴边转了几圈,没能说出来。他忽然想起,自己媳妇生孩子坐月子那阵,李娟默默炖了好几个月的汤,让老爷子送过去,从来没提过一句。
攻击,有时候不是因为恨,而是因为怕,因为不习惯。老张怕失去过去的记忆锚点,张伟怕父亲吃亏,怕这个家被“外人”侵占。他们的攻击,更像是一种笨拙的防御。而李娟的应对,从忍受到划出界线,再到用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来回应,反而慢慢磨钝了那父子俩的矛头。
最近一次家庭聚餐,饭桌上居然有了短暂的安静,不是冷战的那种安静,而是一种有点别扭的平和。老张甚至主动夹了一筷子李娟做的鱼,嘟囔了一句:“这回的咸淡还行。” 张伟低头吃饭,没再挑刺。李娟呢,给老张盛了碗汤,也没多说。
楼下的闲话还在传,但故事里的“攻击”,味道好像有点变了。它不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,倒成了这个重组家庭互相摸索、磕碰着寻找新位置的一种方式。那“一前一后”的阵型,不知不觉,有点散。往前看,日子还长,这个家的新脚本,还得他们仨,一个字一个字,共同写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