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妈妈吃了 药后春雨演员表
给妈妈吃了药后春雨演员表
上周末回家，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，头疼得厉害。我翻出药箱，按着说明书，小心翼翼地把那片白色的小药片递给她，看着她用水送服下去。窗外的雨，正淅淅沥沥地下着，打在玻璃上，模糊了外面的世界。屋子里很安静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响。母亲靠在沙发上，闭着眼，眉头渐渐舒展开。我无事可做，便拿起手机，漫无目的地划拉着。
不知怎的，脑子里突然就蹦出“春雨演员表”这几个字，好像一部年代久远的电视剧名。这联想来得没头没尾，却又异常清晰。我索性在搜索框里敲下了这五个字。结果跳出来，五花八门，却没有一个是我朦胧中感觉的那部剧。有的剧名相近，演员面孔却陌生；有的干脆是毫不相干的新闻。我有点泄气，又有点执拗，手指不停地往下翻。
这感觉很奇怪。就像你明明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旧书墨香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书搁在哪个角落。母亲偶尔发出轻微的鼻息，药效上来了，她睡得沉了些。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，思绪一下子飘远了。所谓“春雨演员表”，也许根本就不是一部具体的戏。它可能就是一段记忆的索引，一个由“药”和“春雨”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词，偶然碰撞出的火花。
“药”是此刻的，是现实的，带着一丝忧虑和照顾的责任；而“春雨”和“演员表”，却缥缈得很，属于过去的、荧幕上的、甚至是想象里的东西。它们并排出现在我脑子里，就像人生这台大戏里，两个不同场景的突兀剪辑。一个场景是昏黄灯光下，成年的子女与日渐衰老的父母，那些具体而微的、关乎健康与陪伴的日常；另一个场景，则是许多年前，也许也是这样一个雨天，孩子蜷在母亲身边，一起对着电视屏幕，指着某个角色问：“妈妈，这个人是好的还是坏的？”
那时的母亲，回答问题时声音清脆，没有白发，也不会因为头疼而蹙紧眉头。电视里演着什么故事，早就忘了。但那个雨天，那种安稳的、被庇护的感觉，以及屏幕里那些悲欢离合的脸，却构成了记忆底片里模糊的“演员表”。谁主演了我们的童年？父母无疑是领衔的，他们扮演着无所不能的超人。而那些电视剧里的角色，则是特邀嘉宾，为我们的世界增添了许多虚构的色彩和想象的维度。
雨似乎下得大了些。我起身给母亲掖了掖滑落的毯子。她的睡眠很安稳，这让我放心。我重新坐回椅子，不再执着于搜索那个并不存在的“演员表”了。因为有些剧目，从未在电视台播出，它只在一个叫“家”的小小剧场里，经年累月地上演。它的演员表简单又固定，角色却随着岁月不停转换。从被照顾者，到照顾者；从观众，慢慢走到舞台中央。
药箱里的药品，我们会仔细查看成分说明，生怕出错。可是对于生命这出长剧，我们从来拿不到完整的剧本，也看不到清晰的演员更替表。我们都是在幕间灯光忽然暗下又亮起时，才发现，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副妆发，而自己的台词和戏份，也早已截然不同。母亲醒来时，雨刚好停了。她精神好了很多，问我傻坐着想什么。我笑了笑，说：“在想以前下雨天，咱们一起看过的那些电视剧，可真有意思。”
她努力回想，说出的剧名和我记忆里的全对不上。但这没关系。重要的是，在这个春雨润物细无声的午后，在一片药的效力带来的片刻宁静里，我仿佛翻阅了一部属于自己的、无字的“演员表”。那上面没有明星，只有时光留下的、深深浅浅的名字，和那些共同构成生活的、琐碎而重要的情节。生活这部戏，还在继续，没有剧终，而我们，都是其中笨拙又真诚的演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