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昂啊昂太够了
啊昂啊昂太够了
你听听这动静，是不是有点耳熟？啊昂啊昂的，说哭不像哭，说笑不像笑，倒像是憋着一股子劲儿，想喊又喊不痛快，卡在嗓子眼儿里转悠。这感觉，我猜你多多少少也体会过。
就说上回吧，我在家赶个急活儿。电脑屏幕亮得晃眼，手指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，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。楼上呢，不知道是装修还是干嘛，电钻声“嗡——”一下起来，没个停歇，跟你的脑仁儿共振。窗户外头，收旧货的喇叭循环播放，带着那种特有的、能把任何话都变得焦躁的电流声。手机屏幕还一亮一亮的，工作群、朋友约饭、软件推送……那一瞬间，我就觉得脑子里“嗡”一声，像有什么东西满了，溢出来了。心里头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，真想扯着嗓子跟着那电钻声一起“啊昂——”出来。
这大概就是咱们现在常说的那个词儿——信息过载。对，就是它。这词儿听起来文绉绉的，可落到实处，就是那种脑袋发胀、心里发毛、看什么都烦的滋味儿。我们好像被扔进了一个喧闹无比的集市，每个摊主都在拼命吆喝，扯着你的胳膊让你看他的货。眼睛、耳朵、脑子，每一个接收信号的零件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，没一点儿缝隙。
从前日子慢，消息也慢。等一封信，盼一份报，那是有盼头的等待。现在呢？现在像是被推上了一条永不停歇的传送带，信息像两旁堆积如山的货物，不由分说地朝你砸过来。你怕错过，就得不停地伸手去接，去抓。结果呢，手里怀里堆了一大堆，真正有用的，没几件。胳膊酸了，眼也花了，那传送带还在转，啊昂啊昂的声音还在后头催着你。
更磨人的是，这种“够”了的感觉，它不让你彻底清静。它吊着你。就像那手机，你嫌烦把它扣过去，可心里总有个小钩子，想着：“会不会有人找我？是不是有新鲜事？” 手指头不由自主地又把它翻过来，划开。看一眼，哦，没什么要紧的。可过不了几分钟，那个动作又重复一遍。这成了一种下意识的“抠挠”，明知道解决不了痒，可就是停不下来。我们的注意力，就在这一遍遍的“抠挠”里，变得支离破碎。
我有时候觉得，咱们得学会给自己“拉闸”。不是那种彻底与世隔绝，那不太现实。是心里头得有个开关，能意识到“现在我够了”。好比说，专心吃饭的时候就只看碗里的饭，陪家人聊天的时候就把手机放得远点儿。这很难，我知道，开头就像戒烟戒酒似的，手没地方放，心里空落落。可你得试试，试着在那些啊昂啊昂的噪音里，找回一点自己的节奏。哪怕每天只找回十分钟，那十分钟里，只听风声，或者只听自己呼吸声，都行。
说到底，生活本身的信息量就足够丰富了。清晨菜市场水灵灵的吆喝，傍晚厨房里锅铲碰撞的温暖，朋友坐在对面眉飞色舞讲一件小事时眼里的光……这些细微的、生动的、需要你真正“在场”才能接收的信息，才是滋养人的。它们不像屏幕上那些乱窜的比特流，它们有温度，有气味，能落在心里头。
所以，下次再感觉到那股子“啊昂啊昂”的烦躁涌上来的时候，或许可以喘口气，问问自己：是不是又到了该“拉闸”的临界点了？关掉一些不必要的声响，给真实的、眼前的生活，腾出点儿地方。毕竟，咱们的心就那么大，装满了嘈杂，就装不下清风了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