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邡火车站小巷子,什邡车站附近小街
每次路过什邡火车站,我都会绕到后面那条小巷子转转。说来也怪,明明和站前广场只隔着一栋楼,这里的时光却像慢了半拍。拖着行李箱的旅客匆匆穿过巷口,却很少有人会拐进来看看。
巷子窄得很,两边的老墙斑斑驳驳,墙根处蹲着几只打盹的野猫。卖豆浆的大婶认得我了,每次见着都要掀开锅盖,让那股热腾腾的豆香气飘过来。“刚磨的,”她总这么说,“比站里卖的那些香多了。”是啊,站里什么都急匆匆的,连吃饭都像在赶任务。
巷子里的老手艺
再往里走,修鞋的老王师傅还在那儿。他的摊位就占着墙边一米宽的地方,工具摆得整整齐齐。有次我问他为啥不搬到前头去,生意肯定更好。他慢悠悠地穿针引线:“这儿清静,能听见火车进站的声音。”说着说着,远处真的传来汽笛声,他抬头笑笑,“我儿子就是坐火车去成都的,每回听到这声音,就像他快回来了。”
巷子深处有家开了二十年的副食店,老板娘会自己做醪糟。玻璃罐子摆在柜台上,里面米粒白白胖胖的。她说这手艺是从婆婆那儿传下来的,用的还是老法子。“现在年轻人嫌麻烦,可有些味道啊,急不得。”她舀了一勺给我尝,甜丝丝的,带着酒香,确实和超市里卖的不一样。
车站附近小街其实不止这一条,但就数这条最有意思。它不像那些特意装修成的复古街,这里的一切都很自然——晾在二楼的衬衫随风飘着,谁家窗口飘出炒菜的香味,几个老人坐在马扎上下象棋。偶尔有旅客误闯进来,先是愣一下,然后放慢脚步,举起手机拍照。
相遇与告别
去年夏天,我在这巷子里遇到个特别的人。是个外地来的姑娘,拿着照片到处问路。原来她爷爷年轻时在什邡工作过,一直念叨着要回来看看这条什邡火车站小巷子。可惜老人身体不行了,她就替爷爷来了。“爷爷说巷口有棵大槐树,”她比划着,“树下以前是个茶水摊。”
槐树还在,枝叶比当年茂盛多了。我陪她找到爷爷住过的老房子,青砖墙,木格窗,现在租给人在开小饭店。她在门口站了很久,拍了好多照片。“爷爷一定很高兴,”她说,“虽然变了不少,但味道还在。”
送她出巷子时,正好一列火车缓缓离站。她突然红了眼眶,说爷爷当年就是从这里坐火车离开的,没想到这一别,就是一辈子。
其实想想,这条什邡火车站小巷子见证了多少这样的故事啊。有人从这里出发去远方,有人从这里回到故乡。修鞋的王师傅等着儿子回来,副食店的老板娘守着老手艺,还有那个替爷爷寻梦的姑娘...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念想。
如今车站要扩建了,听说这条巷子可能要拆。消息传出来,老街坊们聚在一起聊了好几天。倒不是反对建设,就是舍不得——毕竟这里的每一块砖、每一片瓦都装着记忆。卖豆浆的大婶说,她打算在巷子消失前,教女儿做豆浆的手艺,“总得留点什么下来。”
我又去了趟修鞋摊,王师傅正在教徒弟。“得有人接着干啊,”他推推老花镜,“万一哪天我干不动了,这巷子里的人找谁修鞋去?”说着,火车汽笛又响了,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巷口的方向。
也许不久的将来,这条什邡火车站小巷子真的会消失。但我想,那些深藏在巷子里的温情,那些属于普通人的小故事,应该会换个方式继续存在吧。就像火车一趟趟地开,总有人上车,也有人下车,而站台永远在那里,等待着下一个故事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