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中生男0高中生黑袜
初中生男0高中生黑袜
李默念初二，个子在同龄人里算高的，但总有点含胸驼背，像是想把自个儿藏进宽大的校服里。他课间最爱干的事，就是趴在走廊栏杆上，目光不自觉地往楼上高中部那边瞟。特别是那个总在篮球场边看书的学长，叫陈远，高二的。
吸引李默的，除了陈远身上那股子沉静劲儿，还有个挺特别的细节——陈远好像一年四季都穿着黑色长袜，配着球鞋或者板鞋。夏天是薄款的，隐约透出脚踝的轮廓；秋冬是厚实的棉质，裹着修长的小腿。这和李默身边那些穿着五颜六色卡通袜、或者干脆不穿袜子的同学太不一样了。黑袜配着校服裤脚，有种说不出的干净和利落，甚至带着点李默无法形容的、属于“高中生”的成熟界限。
“哎，你看啥呢？”同桌用胳膊肘碰碰他。“没、没啥。”李默赶紧收回目光，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。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一双袜子这么上心。或许，那黑色就像一道分界线，隔开了他懵懂的初中时代和那个看似更广阔、更自主的高中世界。那抹黑色在他眼里，渐渐成了一种向往的符号，代表着成长中某种悄然变化的心境。
机会来得偶然。学校图书馆搞整理，招募志愿者，李默报了名，没想到陈远也在。两人被分到同一个书架前，归类旧书。距离近了，李默更清楚地看到陈远低头时专注的侧脸，还有他微微卷起的裤脚下，那一截妥帖的黑色袜筒。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张的尘土味，还有一丝极淡的、阳光晒过棉织物的温暖气息。
“这本……应该放那边。”陈远忽然开口，声音比李默想象的要温和。他接过李默手里拿错的书，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李默的手背。李默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手，耳根发热。“哦，谢谢学长。”他小声说，心跳得厉害。整个下午，他们没再多说什么，只是默契地配合着。但李默觉得，那道由“黑袜”所象征的、横亘在两个年级之间的模糊界限，似乎在那一刻变得柔软了一些。
后来，李默开始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穿着。他还是穿着普通的白袜，但会把校服裤子理得更整齐些，背也挺直了一点。他依然会远远看着陈远，但目光里少了些怯生生的窥探，多了点自己也说不明的期待。他甚至鼓起勇气，在一次还书时，对陈远说了句：“学长，你这袜子……挺特别的。”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。
陈远愣了一下，随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，笑了：“这个啊？习惯了，觉得简单，好配。”那笑容很淡，却让李默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松了下来。原来，那抹被他赋予无数想象的黑色，在穿着者那里，可能仅仅意味着“简单”和“习惯”。这个发现让李默有点失落，又莫名地感到轻松。原来成长符号的光环，是自己加上去的。
季节转换，李默升上了初叁。学业压力大了，他趴在栏杆上的时间少了。偶尔看到陈远匆匆走过，还是那双熟悉的黑袜，李默心里会泛起一丝很淡的、类似怀念的涟漪。他渐渐明白，他向往的或许并非那双袜子本身，而是袜子所包裹着的、那个更年长的身影所代表的阶段——一种更清晰的目标感，一份更沉稳的自我认知。
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，李默路过篮球场，看见陈远和几个同学在打球。陈远跑动起来，裤脚飞扬，那截黑色依旧醒目。但李默这次没有停留太久，他捏了捏手里的单词本，转身朝教室走去。他自己的脚步，似乎也比从前踏实了一些。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，等自己到了高中，会不会也选择那样一双简单黑色的袜子呢？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他正走在这条路上，朝着那个曾经仰望的方向，一步步地，把自己变成更好的样子。有些朦胧的好感，有些对成长的急切眺望，最终都会沉淀为内心的一份记忆，或者一个向前走的浅浅脚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