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厨房妈妈教育儿子
在厨房妈妈教育儿子
厨房里，油烟机嗡嗡地响着。妈妈正麻利地切着土豆丝，刀刃快速起落，发出有节奏的“哒哒”声。儿子小宇靠在冰箱门边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，头埋得低低的。
“站着干嘛？”妈妈没回头，手里的活儿没停，“过来，帮我把蒜剥了。”小宇挪过去，闷声坐下，拿起蒜瓣，指甲抠得有些笨拙。
“妈……”他声音小小的，像蚊子哼。
“嗯？”妈妈把切好的土豆丝泡进清水里，转过身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。她看了眼儿子手里的纸，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。但她没急着问分数，反而指着那盆土豆丝说：“你看，这土豆丝，得泡水里，不然一会儿就氧化变黑了。人呢，有时候也得在冷水里‘泡一泡’，脑子才清醒。”
小宇没太懂，只是更用力地剥着蒜。妈妈重新拿起锅，热油，等油温升起来的空当，她慢慢开口：“这火候啊，急不得。油没热透，菜下去就腻；油太烫了，一下子就把外面炸糊了，里头还是生的。学习……是不是也这个理儿？”
这话像把小锤子，轻轻敲在小宇心上。他想起自己考前那通慌乱地翻书，知识点确实像没熟透的菜，外面看着会了，里面一团浆糊。他点了点头，手里的蒜瓣剥得干净了些。
“嗞啦——”妈妈把沥干水的土豆丝倒进锅里，一股带着香气的白烟腾起。她快速翻炒着，动作稳当又利索。“你看，这炒菜最讲究的就是‘分寸’。”她一边颠勺一边说，“盐放多少，醋何时淋，早一点晚一点，味道天差地别。过日子、做事情，都得讲个分寸，过了头，好事也变味儿。”
小宇听着，看着妈妈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。火光映着她的侧脸，额角有细密的汗。他忽然觉得，妈妈的话不像是在训他，倒像是在念叨着最平常的生活道理。锅里的菜在妈妈手中服服帖帖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。
菜快出锅时，妈妈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，香味瞬间被激发出来，弥漫了整个厨房。她关掉火，这才转过身，正眼看向儿子：“卷子我待会儿看。但分数就像这盘菜的咸淡，咸了淡了，这顿饭都得吃下去。重要的是，你知道是盐放多了，还是火开猛了，下次才能调整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更缓了些：“人这一辈子，要学的就是掌握好自己那口‘锅’的火候，把握住做事的‘分寸’。成绩是锅里的一盘菜，人生才是那一日叁餐。”她接过儿子手里剥得坑坑洼洼的蒜，笑了笑：“蒜剥得不好看，不影响调味。事情没做到一百分，不代表你没努力，没进步。”
小宇鼻子有点酸，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，好像被厨房这温暖的烟火气慢慢融化了。他闻着饭菜香，听着妈妈平实的话语，忽然觉得，这张没考好的试卷，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。妈妈没讲一句大道理，却让他明白了，生活里的学问，远比课本上的题目更深，也更实在。
“开饭了。”妈妈把炒好的土豆丝盛进盘子，金黄的土豆丝配着葱花的绿，油亮亮的。“端出去吧，洗手吃饭。日子长着呢，吃饱了，才有力气慢慢琢磨，慢慢学。”
小宇端起那盘热腾腾的菜，手心传来的温度，一直暖到心里。厨房的灯光黄黄的，照着碗碟，照着妈妈的身影，一切都那么踏实。这一刻，他好像真的懂了，什么叫“分寸”，什么叫在生活的烟火里，找到自己的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