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练车里撞我3次
教练车里撞我3次
这事儿说起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邪门儿。报名学车那会儿，我满心都是对握方向盘的憧憬，哪能想到，最大的挑战不是科目二那堆标线，而是教练那辆老旧的桑塔纳，和我那位脾气比离合器还难琢磨的教练。
头一回撞上，是在练倒车入库的时候。我本来就手忙脚乱，后视镜里那几条黄线怎么看怎么歪。教练坐副驾，嗓门儿挺大：“往左打！打方向啊！哎哟喂…”他边说边伸过手来，猛地一拽方向盘。我心里一慌，脚下没轻重，本来慢吞吞的车子“噌”一下就往后蹿，车屁股结结实实地顶在了车库后面的矮墙上。“咚”一声闷响，我整个人往前一栽，脑子嗡嗡的。教练脸色铁青，瞪了我一眼，没多骂，只嘟囔了句：“你这车感，真是没谁了。”那一下撞的，我肩膀疼了两天，心里也怵了，感觉那辆车像个有脾气的铁疙瘩，跟我对着干。
过了几天，稍微熟练点了，开始跑曲线行驶。第二回撞，来得更莫名其妙。那天太阳挺大，教练可能有点乏，指挥得心不在焉。过一个弯道时，他忽然喊“回正！快回正！”我赶紧照做，可手上动作一急，力度使大了，车子没按预想的弧线走，直愣愣地朝着训练场边上一排废弃的轮胎墩子冲了过去。刹车踩得倒是响，可距离太近，又是“哐当”一下，前保险杠亲密接触，墩子没倒，车头瘪进去一块。我吓得手心全是汗，转头看教练。他挠挠头，叹了口气，这次倒没怪我，只说：“咱俩这配合，比相声里的捧哏逗哏还难搭。”我心里那个憋屈啊，这“驾驶安全”四个字，在我这儿咋就这么难入门呢？
最让我心里发毛的，是第叁次。那会儿已经开始练侧方停车了，算是进阶项目。有一次练习，我自认为动作挺顺，方向盘打得嘎嘣脆。就在我以为完美入库，心里刚松口气的当口，车身突然“咯噔”一下，接着就是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我懵了，赶紧刹车。下来一看，好家伙，右后车门下方，一道长长的划痕，深得能看见底漆——原来我光顾着看前面和倒车镜，没留意到旁边那个矮矮的、锈迹斑斑的铁质消防栓。它悄无声息地立在那儿，给我结结实实上了一课。教练蹲那儿看了半天，点起一根烟，没说话。那沉默比骂人还难受。我忽然明白，开车这事儿，眼里得有“全局”，光盯着一个点不行，那些看不见的、静默的角落，往往藏着真正的风险。这大概就是最深刻的“安全意识”教育吧，代价是我的心跳和一道难看的划痕。
后来，我跟那辆伤痕累累的教练车似乎慢慢磨合出了点感情。它用叁次撞击，教会我的东西，比任何口诀都记得牢：第一次教会我敬畏，车是个“铁家伙”，得谨慎对待；第二次教会我配合，开车不是一个人的独舞；第叁次，它直接在我心里刻下了“观察”和“预判”四个字。拿到驾照那天，我又看了看副驾的位置。忽然觉得，学车路上，或许每个人都得经历几次这样的“撞击”。它撞掉你的粗心大意，撞出你对道路的警惕，最终把一种对安全负责的本能，稳稳地“安装”到你的驾驶习惯里。那辆破桑塔纳和教练的大嗓门，倒成了我最难忘的启蒙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