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摸了啊嗯上课呢男男
别摸了？啊？嗯上课呢男男
教室里静悄悄的，只有头顶老式风扇吱呀呀地转。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，空气闷得能拧出水来。李浩感觉自己的胳膊肘被轻轻碰了一下，他皱皱眉，没动。没过几秒，那触感又来了，这回更明显，是旁边张旭的手指，带着点试探，蹭过他的小臂。
“别摸了。”李浩压低嗓子，眼睛还盯着黑板上的受力分析图，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张旭没吭声，但手指停了。李浩刚松口气，准备把注意力拉回那道永远解不完的物理题上，桌下的腿侧却又传来一阵温热而固执的触碰。是张旭的膝盖，就那么挨着他，隔着两层薄薄的校服布料，热度鲜明得吓人。李浩的后背一下子绷紧了。他猛地扭过头，瞪着同桌，从喉咙里压出一声气音：“啊？”
那眼神里有诧异，有警告，或许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。张旭倒是神色如常，甚至带着点无辜，他微微侧过脸，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回了一个字：“嗯？”仿佛在说，怎么了？有什么事吗？
讲台上，班主任老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：“……所以，这个合力方向……”李浩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。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右腿那一小块被贴着的皮肤上。那感觉太奇怪了，算不上疼，也说不上多越界，就是……存在感太强。强到让他坐立不安，强到让他脑子里那些齿驰窜全都搅成了一团浆糊。他试着往左边挪了挪，椅子腿和地面摩擦，发出轻微却刺耳的“吱——”一声。
老陈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了过来，停在李浩涨红的脸上。“李浩，你来说说，下一步怎么分解？”
李浩蹭地站起来，凳子又响了一下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，那张画满箭头的图示，此刻看起来像一团乱麻。他张了张嘴，感觉全班的目光都钉在他背上，而身旁那道温热的触感，虽然因为他的起身暂时消失了，留下的灼热感却仿佛还在。他支吾着：“这个力……应该……向那个方向……”
“哪个方向？”老陈追问。
“就……左边吧。”李浩胡乱指了一下。
班里有人低低地笑了一声。老陈摇摇头，示意他坐下：“认真听讲，别开小差。”李浩重重坐回椅子上，脸上火辣辣的。这次，他刻意把腿往左边撇开一大截，和旁边拉开了足足一个拳头的距离。一种微妙的边界感在他心里筑了起来，像一道无声的警告线。
剩下的半节课，李浩上得魂不守舍。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瞥张旭。那家伙倒好，坐得笔直，听得认真，偶尔还在笔记本上记两笔，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模样。刚才桌下那点小动作，好像从来没发生过。是故意的吗？还是无心的？男生之间打打闹闹、勾肩搭背本来也寻常，可刚才那感觉……李浩心里有点堵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。他忽然意识到，有些触碰，在不同的情境、不同的对象之间，意味可能完全不同。在球场撞一下肩膀是痛快，在拥挤的食堂碰一下胳膊是无奈，可在这落针可闻的课堂上，这种隐秘的、持续的接触，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下课铃终于响了，像是解救。老陈夹着教案刚走出门，教室里瞬间炸开锅。李浩立刻站起身，想赶紧离开这位子。张旭却在这时伸了个懒腰，胳膊自然地向后舒展，手掌似有意似无意地，轻轻带过了李浩的后腰。
“喂！”李浩像被烫到一样，猛地转过身。
张旭看着他，笑了笑，那笑容里有些李浩看不懂的东西。“干嘛这么紧张？碰一下都不行啊？”他的语气轻松，甚至带着点戏谑，好像李浩的反应才是个问题。
李浩噎住了。他看着张旭坦然的脸，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，太小题大做了？他憋了半天，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：“上课呢，别瞎闹。”说完，抓起桌上的书就匆匆走向后排，和几个哥们儿凑到了一起。他需要待在熟悉的人群里，需要那种吵吵嚷嚷、毫无芥蒂的氛围，来冲淡心里那点古怪的异样。
直到下午放学，李浩都没再回那个座位。他和别人换着坐，或者干脆站在教室后面听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什么。也许躲的不是张旭，而是那种模糊的、让他心慌的试探，以及自己心里那道突然变得清晰，却又不知该如何严正声明的个人边界。男生和男生之间，到底该怎样相处才算自然？勾肩搭背是友情，那别的呢？那条线，到底画在哪里？
夕阳把走廊染成橘红色，学生们像潮水般往外涌。李浩收拾书包时，看见张旭和几个男生说笑着走出门，互相推搡着，笑声很大，毫无阴霾。李浩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的背影，心里那团乱麻，好像松动了些，但有些疙瘩，恐怕还得自己慢慢去解。他背上书包，混入人流，把那个闷热的午后，和那些说不清的触碰与疑问，暂时关在了身后的教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