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练在游泳池里插我
教练在游泳池里插我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但这事儿真就这么发生了。那是个周二下午，泳池里的人稀稀拉拉，消毒水味儿混着潮湿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。我正扒着池边，手脚笨拙地扑腾，活像只溺水的小狗。李教练呢，就蹲在岸上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“放松！跟你说了多少遍，肩膀要松，腿别绷得跟棍子似的！”他的声音带着回响，在水面上蹦跶。我倒是想放松啊，可这身子进了水，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，脑子里想的和手脚做的完全是两码事。
他又讲解了一遍动作要领，看我还在原地“沉浮”，叹了口气。“你等着。”他撂下话，转身走了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该不会嫌我太笨，不教了吧？
没想到，没过两分钟，他回来了，手里多了根长长的杆子——就是那种清理泳池底落叶用的，顶端带个小网兜的伸缩杆。他“咔咔”几声把杆子拉到最长，然后，在离我大概一米五远的水面上方，把那杆子直直地、稳稳地“插”了下来。当然，没碰着我，就悬停在水里。
“看着杆子，”他说，“现在，你别想着游，就想着，从杆子这边，钻到杆子那边去。手臂往前伸，不是往下砸，头要低，从杆子下面过。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具体，那根突兀地立在泳池中央的杆子，成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坐标。
说来也怪。之前他说的“划水”、“换气”、“身体轴线”，这些词儿在我脑子里一团模糊。可现在，目标变得无比简单：钻过那根杆子。我吸了口气，看着水底晃动的杆影，手臂试着朝它伸去，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，怕撞上。就那么一蹬腿——嘿，身子居然平着滑出去了，真从杆子底下穿了过去。
“对了！”李教练的声音里带了点亮光，“就这感觉！记住它！”他把杆子换个地方又“插”下，“再来，钻过来。”
那根杆子，成了我混沌水世界里的灯塔。它不教我理论，它给我划出一道清晰的、必须通过的“门”。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怎么让身体穿过那道“门”，那些之前纠结的细节，反而在专注中自然调整了。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技巧，就是一种最直接的动作引导。
我忽然明白了他的“插”法。他不是要捅我，而是在我迷茫的水路上，“插”下一个又一个的路标。这个路标看得见，摸得着，比一千句理论都管用。游泳学习，尤其是对成人来说，最难的不是力气，是找到那个陌生的、在水里协调发力的感觉。教练的专业指导，有时候真不在于说多少，而在于能否用一个巧妙的法子，把这感觉“喂”到你身体里去。
后来，杆子撤了。李教练下了水，在我身边游着。他的手偶尔会在我腰侧轻轻点一下，那是提醒我别塌腰；或者在我小腿后摆过快时，用手掌挡一下水，让我感受阻力。这些轻微的触碰，和那根杆子一样，是一种无声的、立体的语言。它们直接和我的身体对话，比任何训斥或空泛的鼓励都有效。这大概就是专业指导的精髓，是观察，是判断，然后给出最恰到好处的干预。
那天结束的时候，我居然能歪歪扭扭游完半个池子了。爬上岸，累得够呛，但身体里却有种陌生的畅快感。我回头看看泳池，那根长杆已经收走了，水面平静如初。可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教练“插”下的那根杆子，好像还立在我脑子里。它告诉我，有时候面对一池深水般的困难，缺的不是勇气，可能只是一个简单、具体、能让你聚焦的点。有人能为你“插”下这个点，便是学习路上顶幸运的事了。
走出体育馆，傍晚的风吹在身上，凉丝丝的。我动了动酸软的胳膊，心里嘀咕，下次课，教练又会“插”下点什么呢？这么想着，对那片蓝色的“恐惧”，好像不知不觉，就淡下去那么一点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