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-迟尘别了
啊-迟尘别？了
这话你熟不熟？反正我熟。办公室里，小王正对着电脑屏幕龇牙咧嘴，手指头把键盘敲得噼啪响，嘴里嘟囔的就是这句。隔壁工位的老李，刷着手机，眉头拧成个疙瘩，冷不丁也蹦出这么几个字。就连地铁上，旁边那小伙子盯着短视频，也是一脸憋屈，无声的嘴型对上了——啊，迟尘别？了。
这像不像咱们现在的某种通病？心里头那点不耐烦，那点被莫名勾起来的火气，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，全塞进这几个字里了。它不像正经的骂街，没那么大动静，可里头那股子烦躁劲儿，一点不少。像什么呢？像你鞋子里进了颗小石子，硌得你走一路烦一路，可又犯不着为它当众脱鞋。
这感觉哪来的？要我说，一大半得“归功”于咱们这天天泡着的数字生活。你想想看啊，早上睁眼第一件事，摸手机。屏幕上那小红点，跟催命符似的，非得一个个点掉才安心。各种App，变着法儿地给你推消息，这个“猜你喜欢”，那个“好友都在看”。点进去之前，以为是块宝；点进去之后，常常是根草。标题写得惊天地泣鬼神，结果内容寡淡得像白开水。你花了时间，花了期待，换来个“就这？”可不就得来一句“啊-迟尘别？了”么。
这还只是开胃菜。真正让你上头的是啥？是那个叫“算法”的玩意儿。它像个特别殷勤，但又不太懂眼色的管家。你不过是在某个美食视频下多停留了五秒，好家伙，接下来叁天，你的首页全是大肘子、烤羊排，深夜给你推，刚起床也给你推，看得你腻味又心慌。你想找点别的？难。它觉得它就该把这“信息茧房”给你织得又厚又暖，管你闷不闷呢。这种被强行“投喂”，被一眼看穿还拼命迎合的感觉，就像有人一直挠你痒痒肉，一开始还行，挠多了，只剩烦。这时候，心里头那声“别？了”，其实是想说：停停，让我喘口气，让我自己选选行不行？
更绝的是，这种情绪它还会传染。你在网上冲浪，看到个离谱新闻，评论区里乌烟瘴气，各种极端言论吵得不可开交。你本来心情还行，刷着刷着，那股无名火就蹭蹭往上冒。想争辩两句吧，又觉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，徒劳又泄气。最后只能关掉页面，长叹一声，把那股浊气化作一句含糊的抱怨。这声抱怨，是对无效沟通的厌倦，是对注意力被白白劫走的心疼。
所以你看，这句口头禅，早就不只是几个字了。它成了咱们情绪的一个小小安全阀，压力太大时，拧开一点点，嘶嘶地往外泄点气。它不解决实际问题，但能让人在那一瞬间，感觉稍微松快些。它是一种无奈的默契，听到的人会心一笑，都知道彼此刚在哪个坑里扑腾过。
那，老是这么“别？了”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吧。有时候我觉得，咱们得有点“主动选择”的意识。就像吃饭，你不能老等别人喂，哪怕那个“别人”是聪明绝顶的算法。得自己动动筷子，主动去夹点不一样的菜尝尝。定期清理一下关注列表，像个园丁一样，修剪那些只会制造焦虑的枝杈。更重要是，得允许自己“无聊”一会儿。发发呆，看看天，甚至就干坐着，不刷任何屏幕。你会发现，世界没因为你几分钟的离线就塌了，反而心里那块一直被各种信息敲打的小鼓，终于歇了下来。
下次再想说“啊-迟尘别？了”的时候，或许可以试试，直接把手机屏幕扣过去。起身倒杯水，走到窗边，看看外面真实的、流动的、不按算法推荐出牌的世界。那些树，那些云，那些走过的人，它们不说话，也不推送，就那么安静地在那儿。看一会儿，你心里头那个被各种信息塞得满满当当、快要喊出来的小人，可能也就慢慢安静下来了。毕竟，咱们的生活，总不能一直活在那种被设定好的、一惊一乍的“投喂”节奏里，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