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她在丈夫目前被耍5》9
《她在丈夫目前被耍5》9
老张推门进来的时候，脸上的表情像是刚捡了钱又发现是假钞。他扯了扯领带，一屁股陷进沙发里，半天没吭声。李梅从厨房端了杯水过来，瞥了他一眼，心里那点疑惑像水里的泡泡，咕嘟咕嘟往上冒。
“怎么了这是？项目又黄了？”李梅把水杯搁在茶几上，玻璃碰着木头发出一声轻响。老张摇摇头，摸出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，又锁上屏，重重叹了口气。这口气叹得李梅心里咯噔一下。他们夫妻十几年，这种欲言又止的场面，多半没好事。
“我今儿…看见小姨了。”老张终于开了口，声音有点发干，“在城东那家新开的咖啡馆。”李梅愣了一下，小姨？她那个打扮时髦、在朋友圈里天天晒精致生活的远房表妹？上个月还听说她去南方发展了。“她不是去深圳了吗？”李梅问。老张又摇头，脸上的肌肉绷得有点紧。“没去。而且…她不是一个人。”他顿了顿，像在斟酌词句，“对面坐着个男的，挺年轻，俩人…挺亲热。”
空气好像突然变稠了。李梅脑子里闪过上个月家庭聚会，表妹挽着她丈夫王斌的胳膊，笑靥如花地说：“姐夫最懂我，这套护肤品就是他推荐的呢！”当时只觉得是亲戚间热络，现在回想，那笑容，那眼神，是不是有点太亮了？王斌呢？他当时在干嘛？哦，在阳台抽烟，背对着客厅，看不清表情。
“你看清了？确定是她？”李梅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飘。老张点点头，掏出手机，点开相册，又猛地按熄。“我没拍。但千真万确。那男的…我还认识，是我们公司楼下健身房的一个教练。”李梅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爬上来。她想起王斌最近确实常去健身，回来总说累，倒头就睡。她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大。
这个发现像个钩子，一下把很多零碎的线头都勾了出来。王斌最近手机总反扣着放；洗澡也带进去；上周她说想换个发型，王斌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眼睛都没从电视上挪开。这些细节，以前像灰尘，看见了，随手就掸了。现在被老张这句话一吹，全扬了起来，迷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你打算…告诉你姐吗？”老张问得小心翼翼。李梅的姐姐，就是王斌的妻子，一个老实巴交的会计，去年刚为了家庭辞了职。李梅张了张嘴，没发出声音。说？怎么说？凭老张远远看一眼的亲热姿态？还是凭那些捕风捉影的细节？不说？难道眼睁睁看着姐姐蒙在鼓里？
她突然觉得有点可笑，又有点可悲。这算什么？生活突然给你塞了一颗真相的种子，却不管它会长出什么荆棘，扎伤谁的手。她想起姐姐前几天还在电话里幸福地唠叨，说王斌终于升了职，答应带全家去旅行。那语气里的满足和期待，现在想起来，像针一样细密地扎人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，楼下的路灯次第亮起。李梅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城市的光晕染着夜幕，每一扇亮灯的窗户后面，是不是都藏着一些没说出口的故事，一些被精心掩饰的裂痕？她想起一个词，叫“情感平衡”。夫妻之间，亲人之间，那种微妙的、动态的信任与付出，现在有一方的砝码，恐怕早已悄悄挪了地方，让整个关系倾斜得摇摇欲坠。
老张走过来，把手搭在她肩上。“你也先别急。也许…也许我看错了，也许有什么误会。”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。李梅没回头，她知道老张不是个会乱说话的人。这件事，像一块滚进鞋底的石头，硌得人每一步都难受，可你还得继续往前走，不能脱了鞋在大街上检查。
“我明天…去看看姐。”李梅最终只说了一句。她没法立刻做什么决定，心里乱糟糟的。直接质问王斌？打草惊蛇。找表妹对质？人家一句“普通朋友喝咖啡”，就能把你堵回来。证据，你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，才能去揭开一个可能让家庭崩塌的盖子。可寻找证据这个过程本身，就像在黑暗的迷宫里摸索，不知道哪一步会踩空。
夜更深了。李梅躺在黑暗中，眼睛睁着。她在想，姐姐此刻在做什么？是靠在王斌肩上看电视，还是在给孩子检查作业？她所拥有的那份平静的“情感平衡”，是不是早已从内部开始腐朽，只是外壳还光鲜亮丽地立着？而自己，这个偶然的知情者，又该如何自处？这秘密压在舌尖，沉甸甸的，咽不下，也吐不出。明天，到底该用怎样的表情，去面对姐姐那双毫无防备的眼睛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