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一晚上要了我叁回怎么办呢小说
儿子一晚上要了我叁回怎么办呢
李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，凌晨两点十七分。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，接着是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。她叹了口气，这已经是今晚第叁次了。
第一次是晚上十点半，儿子小磊探进卧室：“妈，我饿了，家里还有泡面吗？”李娟披上外套去厨房给他煮面，加了鸡蛋和青菜。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，她忍不住念叨：“晚上别老吃这些，不健康。”小磊含糊地应着，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。
第二次是凌晨十二点刚过。小磊敲开房门，手里拿着数学练习册：“妈，这道题我怎么都解不出来，明天要交。”李娟年轻时是数学老师，虽然退休多年，但底子还在。她戴上老花镜，在台灯下演算了半小时，终于把解题思路理清楚。讲题时，她注意到儿子有些心不在焉，手指在桌下悄悄滑动着。
而现在，客厅的灯又亮着。李娟走进客厅，看见小磊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，电视里播放着深夜重播的球赛。“怎么还不睡？”她问。小磊转过头，眼圈有些发红：“妈，我睡不着，心里堵得慌。”
李娟心里一紧，在儿子身边坐下。沙发凹陷下去，就像这些年被生活压弯的脊背。她没有急着追问，只是静静等着。窗外的路灯把梧桐树的影子投进屋里，摇摇晃晃的。
“今天我们班……”小磊开口，又停住了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的线头。李娟想起他小时候，每次紧张或委屈时，就会揪自己的衣角。
“慢慢说，妈听着呢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原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。不过是班级篮球赛输了，小磊投丢了关键球；不过是喜欢的女生今天和别的男生聊得很开心；不过是月考排名又下滑了两名。这些在成年人看来“不算什么”的事，在十六岁的世界里，就是天要塌下来的重量。
李娟忽然明白，那叁碗泡面、叁道数学题、叁次深夜交谈，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。儿子要的不是食物，不是解题，甚至不是安慰。他要的是一种确认——确认无论外面世界如何风雨飘摇，推开家门，总有人为他亮着灯。
“妈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”小磊的声音闷闷的。
李娟没有立刻反驳。她想起自己十六岁时，也因为类似的困惑整夜失眠。那时候母亲是怎么做的？哦，是煮了一碗酒酿圆子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坐在床边陪她吃完。那份沉默的陪伴，比任何道理都更有力量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李娟缓缓开口，“你爸刚走那几年，我也经常半夜醒来。有时候是梦见他又出差回来了，有时候是听见门口有动静。”她很少提起丈夫刚去世时的事，“那时候你才八岁，有一次你迷迷糊糊爬起来，抱着你的小枕头钻进我被窝，说‘妈妈不怕，我保护你’。”
小磊抬起头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。
“你看，现在轮到妈妈来陪你了。”李娟笑了笑，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，“这大概就是家人吧。你需要的不是我告诉你该怎么办，而是需要知道，无论怎么办，我都在这里。”
墙上的挂钟指向叁点。李娟起身去厨房，这次不是煮泡面，而是热了两杯牛奶。奶锅在灶上咕嘟咕嘟响着，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，模糊了玻璃窗。她忽然觉得，这些深夜的“打扰”，或许不是负担，而是儿子还在向她敞开世界的证明。等哪天他真正长大了，这些夜晚的敲门声，反而会成为奢侈。
回到客厅时，小磊已经有些困了，头一点一点的。李娟把温热的牛奶递过去，看他小口小口喝完。杯子见底时，他忽然说：“妈，下次我半夜饿了自己煮面就行。”
“那数学题呢？”
“我……我尽量白天想清楚。”
李娟点点头，没有说破。她知道，有些成长需要时间，有些陪伴不能省略。就像此刻，她看着儿子回房间的背影，心里那点疲惫忽然化开了，变成一种很踏实的东西。
凌晨叁点半，整栋楼都睡了。李娟关掉客厅的灯，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。窗外飘起细雨，雨丝斜斜地划过路灯的光晕。她想起那些育儿书上说的“高质量陪伴”，忽然觉得那些理论都太轻了。真正的陪伴，是在凌晨两点的厨房里，是在解不出的数学题前，是在说不出口的青春烦恼边——是随时准备着，说“我在”。
回到床上时，李娟设了个闹钟，比平时早了半小时。明天早上，她想给儿子煎个荷包蛋，边缘焦脆的那种，像小时候他最爱吃的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