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禽大叔太凶猛
纯禽大叔太凶猛
老李是我们这片儿出了名的“纯禽大叔”。这外号怎么来的？早些年他在城郊弄了个养殖场，专门养走地鸡，那鸡是真凶，扑腾着翅膀能飞上矮墙头，抢食打架个个是好手。老李呢，也跟着鸡似的，风风火火，脾气冲，嗓门大，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大家都说，他养的不是鸡，养出了一股子“纯禽”般的凶悍劲儿。
可这股劲儿，差点把他自己给埋了。前几年行情突变，加上一场鸡瘟，老李的场子眼看着就要垮。那段时间，他蹲在鸡场边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眼里全是血丝。我们都以为，这头凶悍的“纯禽”要蔫儿了。可谁也没想到，他愣是没认输。
他关起门来，谁也不见，折腾了半个月。再出来时，手里捏着个小本子，见人就拉着说他的“生态循环”。原来，他跑去大学里，低叁下四请教专家，又把老家种地的土法子翻出来琢磨。他说，光凶不行，得凶对地方。鸡凶，活动量大，肉质才紧实；粪肥凶，劲儿足，种出的菜瓜果才甜。他要搞个闭环：鸡粪发酵肥田，田里种玉米蔬菜，再用这些喂鸡。听着是挺美，可这投入，这辛苦，谁听着都摇头。
老李真就一头扎进去了。那真是起得比鸡早，睡得比狗晚。发酵池的气味冲得人睁不开眼，他亲自调比例；玉米地里的虫子，他盯着人手工捉。我们都笑话他，这哪是老板，简直是自讨苦吃。可他就靠着那股子“纯禽”般的执拗，硬是把这条路给蹚了出来。
慢慢的，事情起了变化。他养的鸡，味道确实不一样，炖汤一层金黄的油，肉嚼着有劲道。用生态肥种出来的菜，也水灵。口口相传，竟然有不少人专门开车来买。他的“凶猛”，不再是乱冲乱撞，而是变成了一种对品质的死磕。用他的话说：“咱这东西，得对得起‘纯’这个字，里外都得干净，有劲儿。”
现在再去老李的场子，感觉完全不同了。鸡还是那群凶猛的走地鸡，但环境井然有序。老李呢，嗓门依然大，但话里话外都是他的“生态经”。他拍着胸脯说，他的产物，从源头到餐桌，每个环节他都敢掰开了揉碎了给人看。这份底气，就是他如今最“凶猛”的武器。当初的困境，反而逼他磨出了真本事。
回头想想，生活里像老李这样的“纯禽大叔”还真不少。他们可能不善言辞，路子看起来有点野，甚至有点倔得吓人。但他们身上那股子不认命、敢折腾、认准了道就走到黑的劲儿，常常能在绝境里劈出一条路来。他们的“凶猛”，不是对别人狠，而是对自己狠，对认准的事情狠。这种带着泥土味的、实实在在的凶猛，有时候，恰恰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东西。你说是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