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本一道诲惫诲
一本一道诲惫诲
搬家收拾东西，从储藏室的纸箱底翻出个塑料盒子。吹掉灰，是张顿痴顿，封面上印着些模糊的字，边角都磨白了。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，这是高中时从学校门口小摊上淘来的，五块钱一张，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电影和游戏。那时候网络还没那么快，这么一张碟，就是好几个周末的快乐源泉。
现在想想，这东西可太有意思了。它不像现在的流媒体，手指一划，海量的内容涌过来，挑得人眼花，最后反而不知道看什么。那时候是“一本一道”，一张碟，往往就主打一个内容，或者一个系列。你得把它小心翼翼放进光驱，听着机器嗡嗡地读盘，心里带着点仪式感。片头可能还有防拷贝的警告，或是粗糙的菜单界面，但这等待的过程，本身就成了乐趣的一部分。
我记得那张碟里，除了几部当时流行的大片，角落里还藏着一部老武侠片，画质挺差的，但名字起得霸气。某个无聊的下午点开它，结果一看就陷进去了。故事其实简单，讲的是个对于“信物”的江湖恩怨，一把刀，一个承诺，几个人就搭上了一辈子。现在的情节可能早忘了，但记得那种感觉——没有倍速，没有弹幕，就盯着那个有点雪花点的屏幕，心思完全跟着人物走。这种专注，现在好像挺奢侈了。
这种老顿痴顿，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“深度体验”的载体。它物理上就那么大，容量有限，所以收录的东西，往往是摊主觉得“值得一看”的，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喜欢的。你买到手，就像开启一个盲盒，接受一次别人的趣味推荐。没有算法根据你的点击记录来揣摩你，而是你被动地去接触一个可能完全陌生的故事。这种偶然性，有时候反而能撞见惊喜。
现在呢？想看什么，输入名字，几秒钟就开始播放。方便是真方便，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海量的选择权交到自己手里，有时候反而成了负担。进度条随时可拖，十分钟看不进去就换下一部。我们像是在信息的浅滩上快步行走，却很少再潜入某一个故事的深水里去。
那张老顿痴顿的塑料盒摸起来有点粘手，估计是老化了吧。我试着找了找，家里早就没有能播它的光驱了。但这好像也不重要。它躺在那里，更像一个时代的“信物”，提醒着我过去某种简单的获取快乐的方式。一本碟，一道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门，需要你付出一点等待，一点耐心，然后换来一段完整而沉浸的时光。
或许，我们偶尔也需要给自己创造一点“一本一道”的场景。比如刻意关掉推送，找一部电影好好看完；或者拿起一本纸质书，不跳页地读下去。在这个一切追求效率和分发的时代，主动选择一种“有限”，反而可能触摸到更丰富的“无限”。那种感觉，就像从前把光盘推进驱动器时，心里那份确定的期待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