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透学生妹避雨
湿透学生妹避雨
雨下得真是突然，一点儿预兆都没有。刚才还是闷闷的，这会儿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下来了，街上的人像受惊的鸟儿似的，“呼啦”一下全散开找地方躲。我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前面的便利店，一眼就瞥见了公交站台边那个女孩。
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，白衬衫，深蓝色百褶裙，背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书包。整个人几乎湿透了，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，勾勒出单薄的肩线，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和脖颈。她微微缩着肩膀，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帆布鞋尖，不时跺两下脚，好像这样就能把寒意赶走似的。站台的顶棚窄小，斜风带着雨丝，还是能飘到她身上。
我快走几步，也钻进了站台。她似乎察觉有人靠近，往旁边挪了一小步，头垂得更低了。空气里有种淡淡的、被雨水浸泡过的青草味，混着泥土的气息。
“这雨可真够大的，”我试着开口，声音混在哗啦啦的雨声里，显得有点突兀，“说下就下。”
她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我一下，又垂下目光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那眼神里有点窘迫，大概是不想被人看到这副狼狈样子。我心里忽然软了一下，想起自己上学那会儿，也有过类似的经历。
“没带伞啊？”我问了句废话。
“嗯……早上出门天还挺好的。”她小声回答，声音清清脆脆的。说话间，她抬起手，把贴在额前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。那手腕细细的，校服袖口也滴着水。这个年纪的女孩子，大概最在意形象了，现在这样，心里不定多懊恼呢。
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，反而越下越起劲，在地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。站台上就我们俩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。沉默有点尴尬，我便又找了个话头：“等车回家？”
“不是等车，”她摇摇头，目光投向马路对面，“我家就在对面那个小区，本来想跑过去的，没想到雨这么大。”她顿了顿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，“而且……水太深了。”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马路低洼处果然积了挺深的水，浑浊一片，还打着旋儿。
原来是这样。就隔着一条马路，却偏偏被这场急雨困在了这里。这种近在咫尺又过不去的感觉，确实挺让人着急的。
“那就等小点儿吧，安全第一。”我说，“这积水看着不深，底下要是有个没盖好的井盖，可就危险了。”
她又“嗯”了一声，这次听起来放松了一点。我们并肩站着，看雨幕中的城市变得模糊。车辆驶过，带起一片水花。她安静地等着，那份属于学生的单纯青涩，在这潮湿的空气里格外明显。没有焦躁地刷手机，也没有不耐烦地抱怨，只是静静地看着雨，偶尔整理一下湿透的衣角。
过了大概十来分钟，雨势终于渐渐收住，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。对面小区的轮廓清晰起来。
“雨小了，”我说，“现在过去应该没事了。”
她转过头，对我笑了笑，那笑容干净，带着点如释重负：“嗯！谢谢您。”说完，她把书包往肩上掂了掂，深吸一口气，踮着脚，小心地试探着走下站台，避开那些水洼，朝着对面小跑而去。轻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区门口。
站台又只剩下我一个人。空气清新极了，带着雨水洗刷过后的通透感。刚才那短短的十几分钟，像被这场雨偶然截取出来的一小段时光。那个湿透的、安静等待的背影，那份不期而遇的、陌生人之间短暂的善意与陪伴，让这个平常的雨天，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。生活里很多这样的片段吧，没什么深意，却会在某个时刻，悄悄地让人心里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