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操操操
日日操操操
老张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身子往后一靠，长长地“唉”了一声。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？自己也记不清了。屏幕上，那篇没写完的报告，光标还在那儿一闪一闪，像在催命。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，像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。
你说这日子吧，过得真跟那标题似的——日日操操操。第一个“操”，是操劳。天没亮就被闹钟拽起来，挤进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，到了公司就是各种会议、邮件、报表，连喝口水都得掐着时间。身体像个陀螺，被无形的鞭子抽着转，停不下来。回到家，骨头都散了架，可心里那根弦，还绷得紧紧的。
这第二个“操”啊，是操心。孩子最近成绩有点下滑，老师电话里的语气让人心里发毛；老家父母身体是不是真像电话里说的那么硬朗？房贷、车贷，每个月的数字雷打不动地在那儿等着。这些事，像一群看不见的小蚂蚁，在心里细细碎碎地啃着。夜里躺下，明明累得不行，脑子却异常清醒，各种念头跑来跑去，没个消停。
最磨人的，怕是那第叁个“操”——操持。不是体力上的累，也不是具体某件事的烦，而是一种全方位的、维持生活运转的“持”。是精打细算这个月的开销，是协调家里谁去接孩子，是应付那些推不掉的人情往来，是处理生活中不断冒出来的、鸡毛蒜皮却必须解决的小麻烦。它不惊天动地，却无处不在，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你，消耗着你的耐心和热情。这种日常的磨损，往往最是无形，也最是耗神。
有时候老张会愣神，盯着窗外发呆。想起年轻时，觉得“操劳”是奋斗，是热血；觉得“操心”是责任，是担当；觉得“操持”是经营，是过日子。可现在，这叁样混在一块，天天这么循环往复，味道怎么就变了呢？好像少了点盼头，多了点麻木。那份生活的主动权，不知不觉，就从自己手里溜走了。
那天在楼下小面馆，碰见邻居老李。老李退休了，正端着碗炸酱面吸溜得欢。老张忍不住倒了几句苦水。老李听完，抹了把嘴，慢悠悠地说：“咱这日子，是得‘操’，但别光被日子‘操’着了。你得从里头，给自己找点‘操作’的空间。”
“操作？”老张没太明白。
“对啊，”老李眼睛眯了眯，“就是别光被动应付。你得主动‘操作’一下你的日子。比如，那非得立刻回的邮件吗？那没必要凑的饭局吗？每天能不能硬抠出二十分钟，就给你自己，发发呆、听听你年轻时爱听的老歌？哪怕是中午吃饭，专心地、好好地把那口饭嚼透了，也算。”
老李这话，像颗小石子，丢进了老张那潭快成了死水的心湖里，漾开了一点波纹。是啊，日日操劳操心操持，像个密不透风的罩子。但也许，真得自己试着在罩子上，撬开一条缝，透点气，找点能让自己“操作”一下的节奏。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改变，比如，晚上坚决不看工作群，周末半天完全属于自己。这或许，就是对抗那种全方位“被生活操练”感的开始。
从面馆出来，天色有点暗了。老张没急着回家，绕到旁边的公园，慢走了两圈。风吹在脸上，凉丝丝的。他忽然觉得，那叁个“操”字还在，日子也还是那个日子。但心里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地方，松动了那么一下。明天，或许可以试试，从“操作”五分钟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开始。路还长，罩子也还在，但总得试试，给自个儿留个喘气的口子，对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