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峰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窄巷百元情缘故事
赤峰的夏天总是带着烤羊肉串的烟火气,我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拐进了那条不知名的小巷。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,两边的院墙斑斑驳驳,晾衣绳上挂着各色衣裳,像万国旗般在风里飘着。
巷子深处有家理发店,红漆招牌褪成了粉白色,上面写着“剪发5元”。我就是在那里遇见李婶的,她正给邻居家孩子剃头,推子嗡嗡作响,碎头发落了一地。“往前走过第叁个门洞,”她抹了把汗,“老马家还留着那缝纫机呢,150块买的,现在谁还要啊。”
缝纫机的声音
老马家的木门虚掩着,我轻轻一推,吱呀声惊动了院里打盹的花猫。那台老式缝纫机就摆在屋檐下,机身上的金色花纹已经模糊,倒还擦得锃亮。马大爷从里屋出来,手里捧着搪瓷缸子:“这机器啊,比我家老大年纪都大。”
1982年春天,他也是在这条巷子认识了秀兰。那时缝纫机要150元,是他整整叁个月的工资。为了凑钱,他每天下班去建筑工地搬砖,手上磨得全是血泡。秀兰在服装厂上班,常偷偷给他塞两个茶叶蛋,用油纸包着,还带着体温。
“现在年轻人谈恋爱,动不动就送手机、送包包。”马大爷抚摸着缝纫机台面,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划痕,“我们那会儿,能坐在巷子口说说话,分一根叁分钱的冰棍,心里就像吃了蜜。”
买缝纫机那天,他蹬着借来的叁轮车,秀兰在后面扶着机器。巷子太窄,车把在墙上蹭掉一块漆,秀兰笑了整整一路。后来这台缝纫机陪着他们过了叁十多年,孩子们的衣裳、邻居改的裤子、过年时的新窗帘,都在哒哒声中诞生。
去年秀兰走了,孩子们要接他去新楼房,他死活不肯。“得守着这机器,”他顿了顿,眼睛望着墙角那盆月季,“还有她种的花。”
巷子里的百元情缘
从马大爷家出来,我在巷口小卖部门口歇脚。店主是个爽快的中年女人,听说我在打听巷子的故事,立刻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您说现在这一百五十块能干啥?看两场电影就没了。”她递给我一瓶汽水,“可在那时候,能定下一辈子呢。”她指着斜对面的院门说,那家爷爷奶奶结婚时,所有家当就是一张床、一个衣柜,还有奶奶娘家凑的150元钱。
两人在巷尾支了个裁缝摊,白天干活,晚上就把布料铺在院里石桌上,借着路灯裁剪。最困难的时候,连五分钱的公交车都舍不得坐,宁愿扛着布匹走四站路。
“现在他们儿子开服装厂了,老两口还住这儿。”店主笑道,“前天还看见爷爷给奶奶买糖葫芦,都七十多岁的人了,还像小年轻似的。”
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那扇绿漆木门上贴着褪色的福字,窗台摆着几盆茉莉花。风吹过时,带来淡淡清香,仿佛能闻到时光的味道。
巷子里的爱情故事,就像老房子墙角的青苔,不起眼,却顽强地生长着。没有玫瑰钻戒,有的只是互相擦汗的手帕,省下来的一块桃酥,还有深夜里为你留的那盏灯。
夕阳西下时,我准备离开这条小巷。理发店已经收摊了,李婶正在收拾工具。“找到老马家了?”她问。我点点头,她笑着说:“那条巷子里啊,这样的故事多着呢。”
回头望去,炊烟正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炒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。某个院子里传来缝纫机断续的哒哒声,像是岁月在轻声诉说。那些对于150元的爱情,对于窄巷里的情缘,都藏在青砖灰瓦之间,等着有缘人来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