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全员分娩计划第一集
女子全员分娩计划第一集
窗户半开着，傍晚的风带着点儿凉意吹进来。李薇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、却好像有千斤重的通知单。纸上的标题是《对于推进“优育关怀”项目的指导意见》，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里，“鼓励”、“倡导”、“社会义务”这些词儿跳进她眼里。但她的目光，最终死死盯在了那个被同事私下议论时提到的说法上——女子全员分娩计划。
这词儿听着太正式，太宏大了，宏大得有点儿不真实。李薇今年二十八，结婚刚满两年，在出版社做校对。她和丈夫陈默商量过孩子的事儿，想着再等等，等存款数字好看点儿，等陈默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项目结束。可现在，这“计划”像一只看不见的手，轻轻推在了他们这个小家的背上。社区已经开始登记适龄女性的“生育意向”了，单位工会的大姐上周也笑眯眯地问她“有没有好消息”。压力不是一下子砸下来的，而是一点点，像梅雨季节的墙，不知不觉就潮了，闷得人心里发慌。
晚饭时，李薇把通知单推到陈默面前。陈默是程序员，话少，盯着纸看了半晌，筷子在碗边无意识地敲了敲。“这……算硬性规定吗？”他问。李薇摇摇头，她也不知道。文件写得滴水不漏，满是关怀，可字里行间那种“期待”，谁都感觉得到。电台里的广告，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母婴产物和育儿讲座；地铁灯箱上，幸福的叁口之家海报多了起来。好像整个社会的节奏，都被调到了一个频率上——那种对于生命繁衍的、急切而又温柔的频率。
“我就是觉得，”李薇拨弄着碗里的米饭，声音低低的，“像被放在一条传送带上。什么时候上学，什么时候工作，现在，好像连什么时候该生孩子，都有个看不见的进度表了。”她想起白天在办公室，几个年轻女同事凑在一起低声交谈，焦虑几乎成了空气里的味道。有人担心事业刚起步，有人害怕身体还没准备好，还有人，单纯地就是没想好要不要承担母亲这个角色。可这些非常个人的犹豫，在“全员”这个字眼面前，显得有点……不合时宜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李薇睡不着。她侧过身，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。那些灯光后面，有多少个像她一样的“李薇”今晚也在辗转反侧？这个“优育关怀”项目，出发点或许是好的，希望缓解老龄化，希望每个家庭都圆满。可当“鼓励”变成一种无处不在的氛围，当“个人选择”和“社会期待”开始掰手腕，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。她不禁想，生命的到来，难道不应该更像一阵自由的风，或者一颗自然成熟的果实吗？现在，却好像被规划进了某种社会发展的蓝图里。
陈默的手伸过来，握住了她的。“别想太多，”他说，“无论怎么样，是我们俩的事。”他的话像一块压舱石。李薇心里稍微定了定。是啊，文件是文件，氛围是氛围，但生活终究是自己的。她开始琢磨，明天是不是该去仔细问问，这个“关怀项目”到底包含了哪些具体的支持措施？对那些真的还没准备好的女性，又有怎样的尊重和空间？
夜更深了。李薇闭上眼睛，那个“女子全员分娩计划”的标题还在脑海里晃。它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词，而是混合了困惑、压力、还有一丝不甘的复杂感受。这第一集，好像刚刚拉开序幕，主角是她，也是无数个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普通女性。她们面对的，不仅仅是一个生育的决定，更像是在探寻，在这样一个时代里，一个女性自主规划生活的边界，究竟在哪里。窗外的风还在吹，故事，也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