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个毛片看
找个毛片看
晚上十一点，瘫在沙发上，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脸。手指无意识地在几个视频软件图标上来回划拉，心里头空落落的。这个念头就冒出来了：找个毛片看。你别笑，这念头跟“饿了想点外卖”差不多，带着点百无聊赖，又掺着点隐秘的期待。
但这事儿吧，早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味儿了。记得那时候，得跟做贼似的，在某个名字起得特别正经的网站角落，点开一堆闪烁的弹窗广告，下载一个名字后缀是“.补惫颈”的神秘文件，还得盼着里头不是葫芦娃。那过程，有种淘金般的刺激和忐忑。现在呢？平台推送精准得吓人，首页全是算法觉得你“可能喜欢”的片子，反而没了那种“找”的乐趣。
手指在搜索框停住，愣是不知道输点啥好。关键词太宽泛，出来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。太具体吧，又好像少了点探索的惊喜。这感觉就像走进一家巨大的自助餐厅，琳琅满目，反而不知道该从哪个盘子下手。心里有点烦躁，甚至开始怀疑，我到底是想看片子，还是只是想享受这个“找”的过程，来对抗一下今晚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无聊？
有时候觉得，这“找”的过程本身，就是一种情绪缓冲。在决定看什么、按下播放键之前的这段时间，是属于自己的、未被剧情占据的放空。你可以拖延，可以挑剔，可以天马行空地幻想接下来可能看到的任何故事。一旦真的开始播放，这种微妙的、带着期盼的焦虑感就消失了，你就被交给了导演和编剧。
翻了几页推荐，兴致缺缺。封面都挺炫，帅哥美女，场景华丽，可总觉得像流水线上出来的精致点心，好看，但尝不出面粉本身的麦香。忽然有点怀念起以前在同学硬盘里发现的老片子，画质可能糊得像打了马赛克，剧情也简单，但就是有种粗粝的、生猛的生命力。现在这种“生命力”，好像被庞大的片库和精准的标签给过滤掉了。
要不，试试反向操作？故意输个冷门到极点的词，或者按年份筛选，找部比我年纪还大的片子看看？这想法有点意思。不是为了猎奇，就是想碰碰运气，看能不能在算法的缝隙里，打捞到一点意外的、不标准的、甚至有点笨拙的东西。那种感觉，大概就像在旧货市场淘到个有意思的老物件，它不完美，但有故事。
内容消费这件事，变得太容易、太饱和了。我们手指一动，海量的信息、娱乐就涌过来。选择太多，反而让人患上了某种“选择恐惧症”。“找个毛片看”这个简单的欲望，背后牵出的，其实是现代人面对信息汪洋时，那点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存在的困惑和主动权争夺——我不想总被你推送，我想自己“找到”点什么。
窗外的夜色更浓了。我关掉那些眼花缭乱的推荐页面，退回到最简单的搜索框。这次，我没打任何明星或类型，而是凭感觉敲进了脑海里偶然闪过的一个词，一个可能根本搜不出什么结果的词。然后点了搜索。屏幕转起了小圈圈。等待的这几秒钟里，那份因为“寻找”而暂时驱散的无聊感，似乎又回来了，但里面混进了一点新的东西，像是孩童时代等待揭晓谜底时的、微弱的好奇。
结果出来了，只有寥寥几个链接，看起来都其貌不扬。我点开了其中一个。片头有点粗糙，声音也不够清晰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反而舒了口气，把手机架好，往后靠了靠。好了，就是它吧。找了一晚上，似乎就是在等这样一个“就是它了”的瞬间。这个瞬间，比片子里即将发生的一切，更让我感到些许的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