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虎林火车站旁的小巷
虎林火车站旁的小巷
那天下午四点十五分,我从绿皮火车上跳下来,虎林火车站的老式挂钟正好敲响。出站口挤满了接站的人,拉客的司机操着浓重东北口音吆喝着。我拖着行李箱穿过广场,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条虎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——它夹在两栋褪色的苏式老楼中间,像被城市遗忘的褶皱。
巷口有个卖烤地瓜的大爷,铁桶炉子冒着白汽,甜香混着煤烟味飘过来。我买了个地瓜捧在手里取暖,顺势拐进巷子。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,缝隙里钻出倔强的青苔。越往里走,火车站喧闹声越远,时间仿佛突然慢了下来。
才走二十来米,景象就全变了。巷子左侧是家老式剃头铺,红白蓝叁色灯筒慢悠悠转着,老师傅正在给客人修面,热毛巾敷在脸上,客人发出舒服的叹息。隔壁裁缝店的老板娘踩着缝纫机,机器声像急促的雨点。她抬头看我一眼,笑着问:“找人家啊?”我摇摇头,她就继续低头车衣服了。
再往前,虎林火车站旁的小巷突然宽了些,形成个小空场。几个老人坐在马扎上下象棋,旁边煤炉上坐着铝壶,壶嘴突突冒气。他们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,可谁也没真生气。穿校服的孩子们追跑打闹,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。有个小男孩摔倒了,瘪嘴要哭,卖冰棍的老太太赶紧递过根糖葫芦,孩子立马破涕为笑。
我注意到巷子深处有栋特别的二层小楼,木阳台的绿漆剥落大半,露出木头原色。阳台栏杆上晒着萝卜干,窗台摆着几盆波斯菊,在秋风里开得正艳。楼下小卖部的玻璃柜台里,还卖着我童年吃过的那种动物饼干。
“看这楼好看吧?”小卖部老板走出来,手里捧着搪瓷缸,“快百年了,当年俄国人建的。”他呷了口茶,“现在年轻人嫌旧,都搬新楼去了。我们这些老街坊舍不得走。”他说这条虎林火车站对面的巷子冬暖夏凉,比装空调的楼房舒服。
天色渐暗,各家窗户透出暖黄灯光。炒菜声和饭菜香从窗户飘出来,谁家在做红烧肉,谁家在炖酸菜,一闻就知道。有个系围裙的妇女从叁楼探出身喊孩子吃饭,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好几遍。
我慢慢往回走,在巷口回头望去。巷子深处灯光点点,像条温暖的星河。突然明白,这条虎林火车站旁的小巷不是被时代落下了,而是它自己选择了慢下来。火车站见证着人来人往,而这条巷子守护着寻常日子。
烤地瓜大爷准备收摊了,他把炉子余烬倒在铁桶里,火星子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“明天还来吗?”他问我。我点点头,虽然知道明天就要离开。但这条巷子的温度,会一直留在记忆里,像那个烤地瓜,捧在手里,暖到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