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阳小巷150的爱情,老街150元的情缘
巷口飘来的芝麻香
拐进襄阳这条青石板路时,我刚和房东吵完架。城里单间月租一千五,这儿的老房月租一百五,差价整整抹掉个零。朋友笑我疯了的爱情观,可押金交完那刻,我听见瓦片上雨滴答响,倒觉得是巷子在跟我打招呼。
搬家那天拖着的行李箱轮子卡在石缝里,隔壁木门吱呀开了。她握着半把芝麻糖走出来,棉布裙角沾着面粉。“要帮忙吗?”她手腕一抬,我瞧见院里石磨盘旁摆着糖摊,襄阳特产两个词突然有了温度。后来才知道,老街坊都管她叫“芝麻糖西施”。
我的书桌正对她家厨房小窗。清晨总被芝麻炒香的雾气唤醒,偶尔能看见她踮脚搅动糖浆的背影。有回她锅铲脱手砸了脚,我翻窗跳进去找纱布,她单脚蹦着笑:“你这算擅闯民宅知道吗?”那罐赔罪的芝麻糖,甜了我整个雨季。
巷子深处有棵歪脖枣树,树下石凳标着“百年老街专座”。她常在那儿教孩子们熬糖画,铜勺倾转间勾勒出小鹿、金鱼。某日我坐下歇脚,发现石凳刻着“坐满叁刻钟能交好运”的童稚字样,突然理解为什么总有老人在这儿打盹。
150元的月光
中秋节前周,她对着积压的糖浆罐发愁。我在旧书摊淘到本《古法糖艺》,两人照着泛黄书页研究龙凤糖画。失败品堆成小山时,她突然说:“你知道为什么坚持卖150元一斤吗?我奶奶说,从前巷子家家都吃得起这个价。”
那天我们抬着改良成功的糖画参加集市,她鬓角沾着糖丝在灯笼下发光。收摊时她塞来一张迭起的红纸,展开是工整的账目:材料费七十叁,摊位费叁十,剩下四十七块刚好够买两碗牛肉面。压在最后的却是个糖画小人,画的是我搬箱子卡住的窘态。
深秋某夜枣树被风刮断枝桠,我们用熬黏的糖浆固定裂痕。她忽然说巷口裁缝铺要关了,因为女儿接他去住高楼。我指着修补好的树杈:“你看,这150斤重的老巷子,总有东西在生根。”
初雪那天格外冷,她隔着窗递来暖手炉。青花瓷套里窝着张字条:“枣树新枝发芽了,像不像我们乱糟糟的糖画?”炉底贴着他记糖价的便签,背面添了娟秀的“留下看明年枣花”八字。窗外雪粒敲着瓦片,像在数一百五十个月光里的糖晶。
如今巷子拆迁通知贴在老墙上,补偿标准写得明白。我们却开始盘算把西头空房租下来,她教糖画我写故事,木招牌就刻“一百五十号甜蜜事务所”。毕竟襄阳小巷150的爱情从来不是价签,是那年她踮脚够糖罐时,我恰好伸手托住的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