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生和男生搞鸡
女生和男生搞鸡
那天下午，李佳在菜市场门口愣住了。她盯着那个蹲在竹笼后面的男生看了好一会儿，心里直犯嘀咕：这年头，还真有年轻小伙子卖活鸡？
“你这鸡……怎么卖？”她凑过去问。男生抬起头，脸上还沾着点鸡饲料的碎屑。“散养走地鸡，二十五块一斤。大姐，来一只？”李佳差点笑出声，谁是你大姐。但她没走，因为笼子里的鸡确实精神，毛色油亮，爪子粗壮。
后来李佳才知道，这男生叫陈浩，农大刚毕业，不回城里找工作，偏偏回老家包了片山头搞养殖。用他的话说，这叫“生态养殖模式”——李佳记住这个词了，因为陈浩说的时候眼睛发亮。他说现在的鸡四十天就出栏，喂的是饲料，住的是格子间。他要搞点不一样的。
“我那鸡满山跑，吃的是草籽虫子，喝的是山泉水。”陈浩边说边比划，“晚上自己回棚，跟上下班似的。”李佳听着觉得新鲜，每周都来光顾。她发现陈浩的顾客越来越多，好多都是年轻人。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每次来都问东问西，后来干脆周末去山上帮忙。
有天收摊晚，陈浩一边收拾一边说：“其实挺难的。刚开始那会儿，鸡苗病死一批，黄鼠狼叼走几只，家里天天打电话催我回去考公务员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但你看现在，这鸡炖出来的汤，那层黄油，那香味……值了。”
李佳忽然明白，这“搞鸡”搞的不是热闹，是门道。城里年轻人开始琢磨吃的源头，他们愿意为好的东西买单。陈浩的鸡卖得比别家贵，可总有人认。那个马尾姑娘后来成了常客，再后来，成了陈浩的合伙人。两人一个管养殖，一个搞线上销售，朋友圈里天天发鸡在山坡上的小视频。
上个月李佳去他们山上看了。那片坡地绿油油的，几百只鸡散在树林里，低头啄食，抬头张望。陈浩指着一只冠子鲜红的大公鸡：“那是‘队长’，管着这片呢。”马尾姑娘在边上笑，手里捧着刚捡的鸡蛋，还带着温度。
李佳买了两只鸡下山，路上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。那时候觉得在城里写字楼上班才叫正经工作，风吹日晒搞养殖？那是没出息。现在想法变了。能把一件事踏踏实实做好，鸡养得健康，顾客吃得放心，这就是本事。这“生态养殖模式”听起来高大上，说白了，就是回归了点老道理——东西得用心养，日子得踏实过。
锅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响，香气飘满整个厨房。李佳舀了一勺，金黄透亮。她想起陈浩黝黑的脸，想起山上那些自在的鸡。这碗汤里，或许真有些不一样的东西。街角新开了家连锁炸鸡店，霓虹灯闪得晃眼，但李佳知道，下周她还会去市场门口，找那个认真“搞鸡”的年轻人。有些味道，有些活法，正在悄悄回到我们的生活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