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哈～我们都是男生啊
啊哈～我们都是男生啊
这话谁先喊出来的，我记不清了。好像是在球场上，谁传球失误砸了脑袋，在一片哄笑里，有人揉着后脑勺，龇牙咧嘴地来了这么一句。奇了怪了，就这么简单几个字，像拧开了什么开关，大家笑得更凶了，可那笑声里，莫名其妙就多了点别的东西。
你说那是什么东西呢？嗯……就是一种，不用多解释的默契。比如在食堂，看见哥们儿餐盘里堆成山的米饭和油亮亮的红烧肉，你递过去一个眼神，他回你一个“你懂的”表情。不用问，昨晚准是又熬夜打游戏了，这会儿正饿得前胸贴后背。这种时候，你绝不会凑过去问“呀，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好呀”，你只会把不爱吃的肥肉片子拨给他，顺便抢走他盘里唯一的那棵青菜。
男生之间的相处，很多时候是“无声”的。话不多，但事儿都在动作里。一起骑车，他链条掉了，你不用说话，自然就停下车，蹲过去帮他按住车架。他满头大汗地捣鼓，你在旁边看着，偶尔递个工具，或者只是盯着远处发呆。修好了，他拍拍手上的油污，你站起身，腿有点麻。互相看看，脸上可能还沾了点黑，然后同时咧嘴一笑。这一套流程，行云流水，没人会说“谢谢啊兄弟”，但那份“铁”的感觉，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夯在那儿了。
当然也有闹别扭的时候。为个游戏胜负，为句无心的话，能杠上，能冷战。那气氛，低气压得能憋死人。可解决起来也往往很“直球”。可能过两天，他冷不丁扔过来一瓶你常喝的饮料，冰的，瓶身上还挂着水珠。或者球滚到你脚边，他冲你喊一声：“传过来啊，愣着干嘛！”得了，这事儿就算翻篇了。我们好像天生不太会，或者说不太愿意，去把那点别扭掰开了揉碎了说。一个简单的“破冰”动作，比什么长篇大论都管用。这种独特的“破冰”方式，大概就是我们之间最坚固的“信任基石”吧。
这份信任基石，筑起来可不是靠酒桌上吹牛。它是在更平常的地方，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。是周末下午，并排躺在谁家旧沙发上，对着闪烁的游戏屏幕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聊的啥？忘了。可能就是骂骂坑人的队友，吐槽一下难吃的食堂，或者对未来不着边际的幻想。话很碎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，但那种放松和踏实，是真切切的。
家里大人总说，男生要稳重，要有担当。可我觉得，男生之间最珍贵的，恰恰是那些看起来“不太稳重”的时刻。是打完球一身臭汗，却非要勾肩搭背走在一起；是明明怕鬼，却凑在一起看恐怖片，听到吓人处一起怪叫；是失恋了，谁也不提那茬儿，只是拉你去操场一圈一圈地疯跑，跑到最后，累得瘫在草地上，看着星星大口喘气。那时候，夜空那么高，烦恼好像就被喘出去了一点。
“啊哈～我们都是男生啊”。现在想想，这句话真有意思。它像一句通关密语，确认了彼此是同一个“物种”，共享着一套粗糙但有效的交流系统。它意味着，我们可以一起傻笑，一起犯二，一起沉默，也可以一起扛点什么事。它不承诺永远肝胆相照，但默认此刻的陪伴是真实的、不矫饰的。
所以，下次再听到这句话，或许就是在某个寻常午后。阳光有点刺眼，我们做着些无聊又快乐的事。然后有人，可能是你，也可能是我，会突然没头没脑地再来一句：“啊哈～” 接着，几个人会心一笑，把那后半句，接在爽朗又有点傻气的笑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