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耻濒耻飞补已满18
丑耻濒耻飞补已满18
那天翻家里的老相册,手指停在一张边角都卷起来的照片上。那是个夏天,一个晒得黑黝黝的小娃娃,光着膀子,抱着半个比他脸还大的西瓜,汁水糊了满脸,笑得眼睛都没了。那是我侄子,小名就叫葫芦娃。为啥叫这个?因为他小时候脑袋圆滚滚的,脖子又短,活像个嫩生生的小葫芦。这一晃神,照片里的小不点,前两天刚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,配上他拿着身份证的图,字里行间透着点得意:“郑重宣布,本人,已正式成年!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,愣了好一会儿。心里头那股滋味,真是复杂。好像昨天他还拽着我裤腿,吵着要买卡通贴纸,怎么一眨眼,身份证上的年份就跳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数字?这十八年,感觉就像拧开水龙头,哗啦啦地流走,你还没来得及看清,盆里的水就已经满了。
“成年”,这两个字,在他那里,大概意味着自由和权利吧。可以正大光明地做许多以前被限制的事,拥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完整人格。他大概在憧憬着脱离管束,规划着自己的一片天地。可在我,还有他爸妈这些长辈眼里,这“成年”更像是一个提示音,叮咚一声,告诉我们:那个需要你时时护在身后、怕他摔着碰着的小葫芦,已经自己长得结实实,要准备离开藤蔓,去经历自己的风雨了。
这成长的蜕变,悄无声息却又惊天动地。回想起来,是有迹可循的。不知从哪一年开始,他不再追着问“为什么”,而是开始说“我觉得”。春节聚餐,他不再只顾着埋头啃鸡腿,会偶尔插几句对于时事的看法,虽然略显稚嫩,但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思考。他的房间,从满是玩具和卡通海报,慢慢变成了书架、电脑和一些我看不懂的器械零件。那个小葫芦娃的躯壳还在,但内里,已经在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“革命”,构建着一个名为“自我”的新世界。
我给他回了条消息:“恭喜啊,成年‘葫芦兄’。以后的路,自己掌舵了。”他回了个咧嘴笑的表情。我知道,他未必完全懂得“掌舵”的全部重量。那不止是方向由己的畅快,更是意味着,你要独自判断前方的风浪,要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全责。那些曾经由家庭、由社会为你过滤掉的冲击,今后需要你自己去面对、去消化、去建立内心的秩序。这份个人责任,是成年礼最核心,也最沉重的一份礼物。
他的人生新篇章,就这么平淡无奇又意义非凡地开始了。没有锣鼓喧天,只是一条朋友圈,一次家庭的视频通话。但我们都清楚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他不会再是那个完全依赖他人的孩童,而是一个需要被平等对待、享有尊重、同时也要扛起担子的青年。作为家人,我们能做的,或许就是从“保护者”慢慢转变为“守望者”。看着他出发,在他需要时,告诉他家的方向,然后,相信他自己找到的路。
合上老相册,那个西瓜娃娃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。窗外的阳光很好,我想,那个已经十八岁的“葫芦”,也正迎着属于他的阳光,开始生长出新的、坚韧的枝蔓了吧。他的世界,正在他面前,前所未有地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