淫词艳曲虫8电台曼曼
淫词艳曲虫8电台曼曼
那天晚上，关掉主灯，只留一盏台灯晕着黄光。我拧开那台老式收音机的旋钮，指针在滋滋啦啦的杂音里滑动，像在寻找什么遗失的频道。忽然，一个极微弱、却又异常清晰的信号，撞了进来。
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过门，乐器声软得像能拧出水来。接着，一个女声飘出来了。那不是唱，是“曼”，是“绕”。每一个字都拖着黏腻的尾音，像藤蔓，慢悠悠地往你耳朵里钻，往心里爬。对，就是“曼曼”。那声音自称曼曼，她说，欢迎来到我的电台。
我愣住了。这都什么年代了，还有这样的电台？放的既不是流行金曲，也不是经典老歌。那歌词，啧啧，真是直白又迂回，大胆又藏着掖着。写的是才子佳人后花园，字句间却满是风月情浓；唱的是闺怨相思，调子里却漾着别的意味。这就是老辈人提起来要皱眉，说一句“伤风败俗”的东西吧。可你得承认，它有种奇异的吸引力。
曼曼的声音在歌与歌的间隙里说话，不高，带着点沙哑的笑意。她不谈时局，不说教，就聊聊今晚的月色，窗台上的花，或者某句唱词里一个典故的由来。她的声音和那些曲子混在一起，竟不觉得违和。好像那些被时间盖上“淫艳”印章的曲调，本该由这样一个声音来注解。她让那些露骨的词句，莫名多了层怅惘的底色。
我听着，忽然有点明白过来。这些所谓的“淫词艳曲”，在过去，也许就是普通人的“流行音乐”啊。才子写，歌女唱，在勾栏瓦舍，在茶楼酒肆，在那些上不了正经台面的地方流传。它们不负责载道，只负责承载最直白的情与欲，最市井的悲欢。被禁，被鄙夷，可生命力偏偏顽强得很，拐着弯也要传下来。
这个“曼曼电台”，像个幽灵。它用最过时的介质——收音机，播放着更古早的、被主流遗忘的声音。它不强势，信号时好时坏，你得有足够的耐心和一点运气，才能在杂音的海洋里捞到它。这本身就像一种隐喻：那些被压抑的、被视为不雅的声音，从未真正消失，它们只是转入了“地下”，在电波的暗河里静静流淌。
一首曲子又起了，调子更加婉转。曼曼轻轻跟着哼，然后压低声音，像在分享一个秘密：“您说，情爱这事，写得文绉绉了叫诗篇，写得直白了就叫淫艳。这界限，谁定的呢？” 收音机又发出一阵轻微的杂音。我没法回答她，她似乎也并不需要回答。
指针忽然一跳，那个频率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某个交通广播的路况信息，冷静又机械。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空，只有台灯的光还暖着。我关掉收音机，那曼曼的声线，还有那些缠绕的曲调，却好像还黏在空气里。这晚上听到的，究竟是电波偶然捕捉到的往日回响，还是我这个夜游人，自己心底生出的一场幻听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