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服美母在厨房
征服美母在厨房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，我人生中第一次“征服”我妈，居然是在厨房里。当然，你可别想歪了，我说的征服，跟那些乱七八糟的没关系。我说的，是柴米油盐里的“征服”。
打小，我妈就是我们家的“厨房女王”。灶台是她的王座，锅铲是她的权杖。她做的菜，那叫一个绝，红烧肉油光锃亮，清蒸鱼鲜嫩不腥。我和我爸呢，只有坐在餐桌前乖乖等吃的份儿。想进去搭把手？门儿都没有。“去去去，别在这儿添乱，油溅着你！”这就是我妈的口头禅。厨房，那是她的绝对领地，神圣不可侵犯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发现我妈切菜的动作，好像没那么利索了。有一次，我看见她对着新买的智能电饭煲说明书，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，嘴里还嘀咕：“这玩意儿怎么比我们厂里那机器还复杂？” 那一刻，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我的“女王”，好像有点跟不上趟了。
机会来得偶然。去年她生日，我爸出差，我就琢磨着，怎么也得表示表示。出去吃？太没心意。买礼物？她总嫌浪费。我脑子里灵光一闪——对，就攻进她的“领地”，给她做顿饭！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说干就干。我提前好几天，就在手机软件上偷偷学。番茄炒蛋先放蛋还是先放番茄？炖排骨冷水下锅还是热水？我记了满满好几页笔记。生日那天，我早早溜进厨房，系上围裙，架势摆得十足。我妈发现时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：“你行不行啊？别把我厨房点了！”
过程嘛，自然是鸡飞狗跳。油热了才想起还没切葱花，手忙脚乱去拿，锅里的油差点冒烟。盐放多了，赶紧兑水，结果菜成了“汤菜”。厨房里叮铃哐啷，烟雾缭绕，我妈在门口探了几回头，欲言又止，那表情，又担心又想笑。
折腾了两个小时，总算弄出了叁菜一汤。卖相实在一般，番茄炒蛋有点黑，清炒西兰花有点黄。我挠着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菜端上桌。我妈没说话，拿起筷子，每个菜都尝了一口，嚼得很慢。
然后，我看见她笑了，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。“咸了，”她说，“火候也过了。” 我脸一红。可她又夹了一大筷子，放进碗里，接着说：“但这味儿，挺有意思。比我做的……有股愣头青的冲劲儿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们俩就着那几盘“失败”的菜，吃了很多饭。我妈的话匣子也打开了，说起了她小时候第一次学做饭，把饭烧糊的糗事；说起了以前厂里食堂的大锅菜。我们头一回，不是在饭桌上聊学习、聊工作，而是聊着这些带着烟火气的往事。
自那以后，厨房的格局悄悄变了。周末，我会主动钻进去：“妈，今天我来露一手新学的！” 她一开始还紧张地在一旁盯着，后来就干脆搬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，一边摘菜，一边指挥：“火小点！”“该放姜了！” 有时，我们也会为“豆腐脑该吃甜的还是咸的”这种问题争上几句，声音很大，却充满了笑声。
我渐渐明白了，所谓的“征服”，从来不是真的要去战胜谁。当你开始主动走进她的世界，笨拙地、认真地，去触碰她最熟悉也最骄傲的领域时，那种固执的守护，就会慢慢融化。厨房温情不再是她的独角戏，而变成了我们俩的交流方式。我征服的，其实是一道名为“时光”与“习惯”的壁垒。我用我的尝试，告诉她：“妈，你看，我能照顾你了，至少，能和你一起照顾这个家了。”
现在，厨房里常常有两个并排的身影。她教我她拿手的家常菜的秘诀，我教她用手机软件找新菜谱。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，夹杂着我们的闲聊。那个曾经绝对的“领地”，如今成了我们之间最温暖、最踏实的一块共享空间。这大概就是生活里，最平淡也最真实的征服吧——不是权力的更迭，而是爱的交接与融合，在每一天的炊烟里，静静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