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飞香飞蕉飞少飞妇飞入飞口
大香蕉少妇入口
老街拐角新开了家水果店,名字起得怪,叫“大香蕉”。招牌是明黄色的,字体圆滚滚的,在一排灰扑扑的老店铺里,扎眼得很。店主是个叁十来岁的女人,街坊们都叫她“少妇”,倒不是轻佻,是种带着亲切的打量。她总穿着素净的棉布裙子,头发松松挽着,和那热烈张扬的店名,形成一种奇妙的对照。
“大香蕉”的入口不大,就一扇普通的玻璃门。可怪就怪在,这小小的入口,好像有种特别的吸引力。头一回路过,你或许只是瞥一眼那鲜亮的黄色。第二回,脚步就不自觉地慢了,心里嘀咕:这店到底卖的什么关子?等到第叁回,鼻子先捕捉到一股熟透了的、甜丝丝的香气,脚便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。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入口”的魔力吧,它不强迫你,只是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气息,等着你自己被吸引过去。
店里的景象,和门外那跳脱的名字又不太一样。水果码得整整齐齐,灯光是暖融融的。少妇话不多,见人进来,只抬头笑笑,手里不停,不是在仔细地擦拭苹果,就是在给橙子分类。你要问,她才会轻声细语地介绍,这是哪儿的脐橙,那是今早刚到的凤梨。但对于店名,她总是笑而不答。
熟客们渐渐摸出了门道。这“大香蕉”,指的可不单是那弯弯的水果。店里最显眼的位置,永远摆着一串品相极佳的香蕉,黄澄澄的,饱满得快要胀开似的。少妇说,这是她的“镇店之宝”,不单卖,谁来买水果,聊得高兴了,她就掰下一两根送人。说来也怪,那香蕉的滋味,似乎比别处买的要绵密香甜许多,带着一股扎实的、熨帖人心的甜。
于是,“去‘大香蕉’那儿坐坐”,成了老街一些人的习惯。倒不纯粹为了买水果。王大爷每天下午溜达过来,就为扯两句家常,顺便带走两根“馈赠”。李阿姨接孙子放学,总要在这儿停一脚,让孩子吃根香蕉,自己和少妇唠唠孩子的功课。这小小的水果店,竟成了街坊邻里一个温暖的“入口”,从这里进去,是甜润的果香,也是淡淡的人情味儿。
有人好奇,问她一个女人家,怎么想起开这么个店,还起这么个名儿。她正在给一串香蕉套上保护网,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孩。她停了手,想了想说:“就觉得,香蕉这东西,模样憨,内里软,能量却足。剥开皮,里面是实实在在的。这过日子,有时候不也图个实在、甜润么?”她没说出口的是,这“入口”,是她自己生活的一个新开始。从前种种,按下不表,从这里进去,往后便是属于自己的、有滋有味的日子了。
后来,大家也品过味儿来了。那“大”,或许指的是生活本该有的那份饱满和敞亮;那“香蕉”,是平凡日子里触手可及的甜头;而那“少妇”,就是一个普普通通、却认真把日子过出甜味来的女人。至于“入口”,它一直就在那儿,不张扬,不喧哗。你带着生活的疲惫走近它,它能给你一把鲜亮的色彩,一缕真实的甜香,片刻温暖的停驻。然后你走出来,手里或许拎着几个果子,心里却好像被那暖黄的灯光和绵软的甜,轻轻地熨了一下。
老街还是那条老街,但有了这个明黄色的“入口”,空气里似乎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、甜津津的生气。它不教你什么大道理,只是安静地告诉你:日子嘛,剥开粗糙的外皮,总有一口软糯的甜,值得细细去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