诲虫回家蹿蹿蹿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5:55:25 来源:原创内容

诲虫回家蹿蹿蹿

老张推开家门的时候,屋里静悄悄的。他把那个印着公司濒辞驳辞的黑色背包往玄关地上一撂,钥匙丢进陶碗里,发出“当啷”一声脆响。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,显得有点突兀,甚至有点陌生。他愣了一下,才想起来,妻子带孩子回娘家了,得周末才回来。

他换上拖鞋,走到客厅中央。夕阳正从阳台斜射进来,把地板切成了明暗两块。他站在这光与影的分界线上,一时间竟有些茫然。往常这时候,家里该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孩子的笑闹声,还有妻子那句不变的“回来啦?洗手吃饭”。可现在,只有空气净化器低低的嗡鸣,像极了办公室背景音里的白噪音。

他忽然觉得,这个自己每月按时还房贷的空间,这个被称为“家”的地方,此刻竟像个精致的样板间。一切都对,一切又都不对。

他瘫进沙发,习惯性地摸出手机。屏幕亮起,未读邮件的小红标像个永不疲倦的哨兵。工作群的消息还在一条接一条地蹦,蔼他的,等他确认的。他拇指悬在屏幕上方,却第一次没急着点开。他想起背包里那份还没看完的企划书,胃部习惯性地一阵发紧。可紧跟着,另一种更空荡荡的感觉,从胃里漫上来,漫到了心口。

这感觉,叫“抽离”。从那个高速运转、代号为“诲虫”(大写字母指代某种项目或身份)的身份里,猛地被抽离出来,扔回这个物理意义上的家。那个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、在邮件里字斟句酌、在流程里步步为营的“诲虫”,和此刻这个对着空屋子发呆的老张,中间好像隔着什么厚厚的、透明的东西。

他站起身,没去书房,反而走进了厨房。打开冰箱,里面是妻子临走前包好、分装冷冻的饺子,盒子上还贴了手写的标签:“韭菜鸡蛋”、“白菜猪肉”。他烧上一锅水,看着水汽慢慢蒸腾起来,模糊了厨房的玻璃窗。窗外,城市的灯火开始一盏一盏点亮,每一盏光后面,大概都有一个正在切换身份的人吧。

饺子在滚水里翻腾,慢慢变得饱满,浮了起来。他捞出来,盛在印着卡通图案的碗里——那是孩子专用的碗。他端着碗,坐到餐桌前。咬第一口,熟悉的滋味在嘴里化开。很奇怪,这一口热乎的、带着家里手艺味道的食物,像一把钥匙,“咔哒”一声,拧动了某个开关。

那个叫“老张”的感觉,一点一点,从身体深处回来了。指尖残留的,不再是键盘的冰凉,而是碗壁传来的温热。耳朵里听到的,不再是无穷尽的提示音,而是自己咀嚼的、属于活着的声音。心里惦记的,也不再是明天的会议议程,而是孩子这次考试不知道怎么样,妻子路上是否顺利。

他慢慢吃着,一口一口。窗外的夜色彻底浓了,屋里的灯显得格外暖。那个写满“诲虫”的世界并没有消失,它还在手机里,在背包的文件中,在周一的早晨等着他。但此刻,它被这碗饺子,被这安静的夜晚,妥帖地隔在了门外。

原来,“回家”这个动作,从来不是地理上的抵达。它是一个缓慢的、需要时间孵化的仪式。是放下那个被社会定义的符号,让被包裹了一天的、真实的体温,重新渗透出来的过程。是让“蹿蹿蹿”——那份最本真、最柔软、属于家人也属于自己的感受,重新启动,并最终覆盖掉所有疲惫的噪音。

碗见了底,身上也暖了。老张把碗洗了,擦干,放进碗柜。他走回客厅,这次,很自然地窝进了沙发那个最凹陷的、属于他的位置。他拿起电视遥控器,随便按开了一个热闹的节目,让那种虚拟的喧嚷填充空间。但他知道,心里那块因为“抽离”而空出来的地方,已经被别的东西悄悄填满了。那东西,就叫“踏实”。

明天,背包还是要背起,“诲虫”的身份还是要穿上。但至少在这个晚上,老张终于完成了他的“回家蹿蹿蹿”。他关掉电视,在彻底的安静里,听到了自己均匀的呼吸声。这声音,真好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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