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水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头即景
傍晚的天水火车站,出站口涌出的人流像开闸的河水,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们满脸倦容地四处张望。我站在广场东侧的梧桐树下,看几个挑着扁担卖樱桃的妇人正扯着嗓子叫卖,刚下车的年轻人围过去问价,鲜红的樱桃在夕阳里泛着光。
沿着车站路往西走,五金店门口的老大爷摇着蒲扇下象棋,剃头摊子的老师傅拿着推子嗡嗡作响。卖烤红薯的铁桶冒着白气,甜香混着汽车尾气的味道飘过来,让这条街显得格外真实。路口修鞋匠的收音机里,秦腔忽高忽低地唱着,虽然听不清词儿,但那调子却把整条街都染上了几分苍凉。
夜市灯火初上时
天色暗下来,路灯啪地亮了。炒面摊子的老板娘熟练地颠着锅,火苗蹿起半尺高。穿校服的女孩站在煎饼果子车前,小心翼翼地说:"阿姨,我不要香菜。"街角的水果摊亮起串灯,橘子堆成的小山在光线下格外诱人。
五金店隔壁新开了家麻辣烫,七八个年轻人围坐在矮桌旁,吃得额头冒汗。穿工装的大叔独自坐在角落,就着一瓶啤酒吃烤串,偶尔抬头看看电视里的球赛。这条街的味道变得复杂起来——油炸的香气、糖炒栗子的甜味,还有路边栀子花若有若无的清香。
车站周边街头即景最动人的,是那些偶然相遇又匆匆别离的瞬间。穿西装的男人蹲在路边喂流浪猫,小心翼翼地把火腿肠掰成小块;卖气球的老爷爷手一松,气球飞上天,孩子们哇哇大叫却又笑作一团。这些画面就像街角那家旧书店里泛黄的书页,看似平常,却藏着生活的纹路。
理发店的霓虹灯转着红蓝白叁色,映在潮湿的柏油路上。刚下夜班的铁路工人拎着安全帽走过,靴子上还沾着机油。他停在烧烤摊前要了十串肉筋,等待时点燃一支烟,明明灭灭的火光里,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。
街对面的宾馆门口,一家叁口正从出租车里搬行李,孩子揉着惺忪睡眼,女人轻声哄着。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点了支烟,看着后视镜里陆续亮起灯的店铺。这条街见证过太多这样的夜晚——有人归来,有人离开,有人刚刚抵达这座陌生的城市。
凉皮店里的挂钟指向九点,老板娘开始收拾案板。她告诉我,在这天水火车站附近站街二十年,看惯了人来人往。"你看那修鞋的老张,"她指着路口,"他女儿去年考上了北大哩。"说这话时,她眼睛亮亮的,仿佛那是她自己家的喜事。
夜深了,店铺陆续打烊。清洁工推着车子清扫街面,竹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。最后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推着车消失在小巷尽头,只有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,像一个温暖的岛屿。
我站在车站广场回望,整条街安静下来,偶尔有晚班公交驶过。路灯把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,某个宾馆的窗户还亮着灯,或许是个失眠的旅人正在整理行程。这条街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呼吸着,用最平凡的画面,勾勒出生活原本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