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宝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小胡同
灵宝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打小就在这儿晃悠。说是小巷子,其实比胡同宽不了多少,两旁的老墙皮掉得跟鱼鳞似的,东一块西一块露出里头的黄泥坯。
下午四点半的光景,太阳斜斜地照进来,把整条巷子切成明暗两半。我踩着咯吱响的青石板往深处走,拐角那家剃头铺子还开着,王师傅正给老街坊刮脸,热毛巾的蒸汽混着肥皂沫的味道,在阳光里打着旋儿。
车站后街的小胡同
紧挨着巷子尾巴,就是车站后街的小胡同。这里更窄了,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子。李嫂的杂货铺还摆在老地方,门口竹椅上总趴着那只虎纹猫。看见我来,它懒洋洋甩两下尾巴,算是打过招呼。
"今儿的豆腐挺水灵。"李嫂掀开纱布给我看,豆腥味扑面而来。我递过零钱,她顺手往我兜里塞了颗水果糖,包装纸哗啦响。这习惯她保持了二十年,从前我放学路过时就这样。
再往前是修鞋摊,老周头戴着老花镜敲敲打打。他身后墙上还留着模糊的粉笔画,那是我和发小们童年的"作战地图"。现在看这灵宝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——新开的奶茶店亮堂堂的,但转个弯又能看见褪色的搪瓷招牌,上头还印着叁十年前的牡丹图案。
巷子中段有棵老槐树,树荫底下总聚着下棋的大爷。我凑过去看他们为一步车该不该过河争得面红耳赤,棋子拍得啪啪响。穿校服的孩子们呼啦啦跑过,书包带子都滑到了手肘,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。
车站后街的小胡同在黄昏时分最热闹。下班的人提着菜匆匆走过,自行车铃叮当作响。炒菜的香味从各家窗户飘出来,混着收音机里的梆子戏。我靠在电线杆上等阿慧,看她从巷口逆着光走来,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。
巷尾那盏路灯今年换成了尝贰顿的,亮是亮多了,却照不出从前那种昏黄温柔的光晕。不过王师傅的剃头铺子还点着旧式白炽灯,他说老主顾们就认这个光,刮脸时不会晃眼睛。
夜色渐浓时,我站在巷口回望。灵宝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沉在暮色里,只有各家窗户透出的光,像缀在深蓝缎子上的碎金子。明天清晨五点,这里又会飘起油条香,送奶工的电动车会准时惊起巷里的狗叫——这条巷子永远按自己的节奏呼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