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安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窄巷深处150的温情
这条巷子真窄啊,两个人并排走都得侧着身子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角的青苔绿得发黑,我每次路过都会想,住在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?直到那天下午,我遇见了陈阿姨和张伯伯。
陈阿姨正坐在门槛上剥毛豆,张伯伯佝偻着背从巷子那头慢慢挪过来。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,走近了才看清是块豆腐。“老张,又买豆腐啦?”陈阿姨抬头问,眼角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。“嗯,叁块钱。”张伯伯把塑料袋递过去,“找你五毛。”陈阿姨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子,仔细把硬币收好。
后来我才知道,他们在这条巷子里住了四十年。当年结婚时,张伯伯用攒了叁年的一百五十块钱,把陈阿姨从乡下接来城里。那时候的一百五十块,相当于他整整五个月的工资。陈阿姨说这话时,正把晾在竹竿上的衬衫收下来,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已经起了毛边。
一百五十块开始的岁月
“那时候这一百五十块钱,够我们置办全套家当啦。”陈阿姨眯着眼睛笑,手里的针线在补一双袜子,“买了个铁锅、两个暖水瓶,还有一床棉花被。剩下的钱,正好够买些喜糖分给邻居。”她补袜子的手法特别熟练,针脚细密均匀,袜子破洞处很快就被补得结实实的。
张伯伯在屋里听评书,收音机吱吱呀呀地响。他们的屋子只有十五平米,却隔成了两小间。外面是厨房兼客厅,里面是卧室。最值钱的家具是个老式衣柜,漆都掉得差不多了。窗台上摆着几个空奶粉罐,里面种着小葱和蒜苗。
“现在年轻人谈恋爱,动不动就要房子车子。”陈阿姨把补好的袜子迭好,“我们那会儿啊,有间能遮风挡雨的小屋就够了。这条巷子虽然窄,但夏天特别凉快,邻居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,谁家包了饺子都会互相送一碗。”
正说着,张伯伯从屋里出来,往陈阿姨手里塞了个热水袋:“手这么凉,还坐风口上。”陈阿姨嗔怪地瞪他一眼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。那个热水袋的绒布套子已经洗得发白,边角处露出里面的橡胶材质。
我突然明白,窄巷深处150的温情,从来不是用钱来衡量的。它藏在热水袋的温度里,藏在补了又补的袜子里,藏在那句“找你五毛”的玩笑里。这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,却装下了他们一辈子的深情。
巷子口的槐树正在落叶,金黄的叶子铺了一地。陈阿姨说等天再冷些,要把槐花收集起来做槐花饼。张伯伯在旁边嘀咕:“年年都说要做,年年都忘记。”陈阿姨不服气地反驳:“去年不是做了吗?”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起来,可谁都没有真的生气。
离开时我回头望,他们一个在晾衣服,一个在修那把总也修不好的藤椅。阳光斜斜地照进窄巷,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或许这就是广安小巷子里150的爱情最真实的模样——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,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。
隔壁传来炒菜的香味,谁家在放八十年代的老歌。这条住了四十多年的小巷,每一个角落都刻着他们的故事。那一百五十块钱开启的人生,简单却温暖,就像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,虽然不够明亮,却足以照亮回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