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空下楼取快递丑文
真空下楼取快递
林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物流信息,手指悬在“确认收货”上方,迟迟没按下去。窗外天色擦黑,楼下的路灯刚亮起来,昏黄的光晕里能看见细密的雨丝。她纠结的倒不是快递本身——那不过是一本普通的设计杂志——而是自己身上这套行头,或者说,根本算不上行头。
屋里暖气开得足,她只穿了件辞惫别谤蝉颈锄别的男友风衬衫,长度刚过大腿根。底下呢?空空如也。这状态从下午持续到现在,舒服是真舒服,自在也是真自在。可快递小哥的短信来得不是时候:“您好,快递放驿站了,今晚八点关门。”
八点。林薇瞥了眼挂钟,七点四十。雨好像更密了些。驿站就在楼下转角,跑快点,来回不过五分钟。这个时间点,邻居该吃饭的吃饭,该遛狗的也早遛完了。她心里那点侥幸开始冒头:套件长羽绒服,裹严实点,谁能知道里头是真空上阵?
“就五分钟。”她对自己说,语气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果断。
羽绒服拉链拉到顶,领子竖起来能遮住半张脸。钥匙揣进口袋时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点。脚上那双毛茸茸的居家拖鞋在门边摆着,她犹豫了两秒,还是把脚塞了进去。毕竟只是下楼取个快递,换鞋?太正式了反而奇怪。
电梯下降的数字跳动得格外慢。金属门映出她模糊的影子,裹得像个粽子。可衣服底下空荡荡的感觉却异常清晰,每层楼“叮”的提示音都让她心里跟着一紧。楼道里果然没人,只有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渐次亮起。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。
推开单元门,冷风夹着雨星子扑面而来。腿上猛地一凉,她下意识把羽绒服下摆往下扯了扯。快步走向驿站时,拖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,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响,在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。
驿站里灯火通明。隔着玻璃门,能看见货架间有人在整理包裹。推门进去的瞬间,暖气和灯光一齐涌来。柜台后站着的不止一个快递员,还有个来寄件的大叔,正慢条斯理地填着单子。
“取件码。”年轻的小哥头也没抬。
林薇报出数字,声音有点发紧。等待的十几秒里,她感觉羽绒服里侧好像有汗渗出来,潮热地贴着皮肤。小哥转身去货架找件,她站在原地,尽量让自己站得自然些。可越是刻意,越觉得不自在。衬衫下摆好像往上缩了点,大腿凉飕飕的。她甚至开始怀疑,拉链是不是没拉到头。
“是这个吧?”小哥把杂志递过来,扫码枪“嘀”了一声。
她赶紧接过,含糊道了声谢,转身就走。推门时用力过猛,冷风灌进来,吹得衣摆往后飘了一下。她手忙脚乱地按住前襟,头也不回地往单元门冲。
跑进电梯,对着光亮的轿厢壁,她才敢真正喘口气。镜面里映出自己通红的脸,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。手里的杂志边角有些湿了,她紧紧攥着,好像那是块盾牌。电梯上行时,那种混合着后怕、尴尬和一丝丝刺激的复杂情绪,才慢慢涌上来。
钥匙插进锁孔,转动,“咔哒”。熟悉的暖意重新包裹住她。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林薇才彻底放松下来。羽绒服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,那本被精心包装的杂志反倒被搁在一边。
她倒了杯水,慢慢喝着。窗外夜色浓重,雨还在下。刚才那五分钟像被拉长成了一个微型的冒险。真空下楼取快递这事儿,听起来荒诞,做起来提心吊胆,可完成了,又有点莫名的成就感。当然,这种“壮举”大概不会有下次了。至少,下次得记得在羽绒服里多穿条裤子。
杂志的塑料包装在灯光下反着光。她忽然笑了笑,摇摇头,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莽撞,还是笑这普通夜晚里一点不普通的心跳加速。生活嘛,有时候就需要这点无关紧要的小出格,给按部就班的日子,添一道看不见的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