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女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下去
仙女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下去
你看到这个标题，是不是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脑子里瞬间闪过点别的画面？别急，咱先把这个念头放一放。我说的，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。
我说的，是真事儿。去年夏天，我在老家镇子的戏台子下面看见的。那天演的是老戏《天仙配》，七仙女下凡嘛。大热的天，戏台子简陋，后台就是个临时搭的棚子。我绕到后面找水喝，正好就撞见了那一幕。
演七仙女的那个角儿，是我们省里小有名气的演员，台上那叫一个飘逸，水袖一甩，真跟云里雾里走出来似的。可下了台呢？她正站在棚子口，那儿有把老旧的竹椅，硌得慌，上头还沾了点灰。她就那么站着，撩起那身雪白的、纱一样的戏服裙摆，小心翼翼地挽在手里，然后——迈开腿，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。坐下那一瞬，她长长地、几乎听不见地“呼”了一口气，后背微微松了下来，端起个大搪瓷缸子，“咕咚咕咚”灌了几口凉茶。
那个动作，一点仙气儿都没有了，甚至有点……笨拙的实在。挽裙子是怕弄脏了行头，迈开腿是找好重心，坐下去，是累极了，实在需要歇一歇。就那一刹那，台上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“仙女”，啪地一下，就落回了地面，变成了一个会累、会渴、会在炎夏午后寻找一处荫凉的普通人。
我忽然就觉得，这比台上任何一段唱词都动人。我们总爱看那些飘在云端的“美”，看那些完美无瑕的“角色”。可真正有力量的，恰恰是那种从云端走下来，挽起裙子，不怕露出沾了泥的鞋袜，然后坦然坐进生活里的姿态。这叫啥？这叫一种实实在在的“生活落地”。
这让我想起我小姨。她年轻时候是我们那儿一枝花，爱穿白裙子，说话细声细气。后来嫁了人，生了孩子，开了个小卖部。有一次我去看她，正是进货回来，一大箱饮料搬进来，她也是这么干的。门口台阶有点脏，她顺手把裙子下摆一撩，在膝盖上打了个结，迈开腿，一使劲就把箱子扛上了肩。那个动作，利落，有劲，甚至有点粗粝，和她身上那件旧了的白裙子形成一种奇特的对照。那仙气儿没了吗？我觉得变了，变成了一股更结实、更温热的东西。
所以啊，“仙女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下去”，说的不是什么风月，是一种选择，一种态度。是知道前路有尘土，依然愿意前行；是珍惜羽翼，也不怕它沾染风霜；是高高地飞过，也能稳稳地落地。这需要的，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心气儿。
我们好多人，包括我自己，有时候就活得太“端着”了。想维持个形象，怕动作不雅观，怕姿态不好看，怕被人看见自己的吃力与狼狈，悬着半口气，就是不肯舒舒服服地“坐”到现实这把也许有点扎人的椅子上来。可你老悬着，累不累啊？
那把竹椅，那沾灰的台阶，就是咱们日复一日的日子，具体，甚至有点粗糙。挽起裙子，是面对它时的认真和爱护；迈开腿，是切入它时的果敢和决心；坐下去，则是与它和解，在其中找到自己安放身心的位置。这个“坐下去”，本身就是一种核心的“自我安顿”。
下次当你觉得累，觉得撑着的架子太重的时候，不妨在心里对自己说：嘿，咱也当回仙女，挽起裙子，迈开腿，找个地儿，舒坦地坐下去。接上地气儿，才能长出更结实的力气，不是吗？这地上的风景，踏实的人间烟火，看久了，或许比云端更耐看，更有味儿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