插60岁老熟韵母

发布时间:2026-01-01 06:56:35 来源:原创内容

插60岁老熟韵母

前阵子回老家,碰见邻居李婶在院子里捣鼓智能手机。她戴着老花镜,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半天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“闺女啊,这拼音怎么拼来着?‘春天’的‘春’,肠丑-耻-苍,对吧?可这键盘上,韵母在哪儿呢?”我凑过去一看,她正卡在输入法的韵母选择上。那一瞬间,我忽然觉得,李婶面对的哪里只是一个手机键盘?她手指犹豫的那个位置,像极了一个时代的缝隙——一边是拼音字母的方寸之地,另一边,却是她用了六十年的、那套早已融入血肉的方言音韵。

我们这代人,张嘴就是标准普通话,敲字就是全拼输入,仿佛生来如此。可对李婶她们来说,普通话的韵母系统,比如那个“耻苍”,和她方言里那个圆润、带点儿鼻腔共鸣的发音,压根对不上号。她心里默念的是方言里的那个音,手指却要在键盘上找一个陌生的、扁平的字母组合。这哪是打字?这分明是让她在思维里进行一次“转码”,把脑海里鲜活的、带着泥土气和炊烟味的乡音,硬生生翻译成另一套符号体系。

我就想起来,小时候听奶奶念童谣,那些韵脚押得又稳又俏皮,用的是我们当地老派的读音。如今那些发音,很多在普通话里都找不着完全对应的字了。你说,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“失传”呢?科技是奔着统一和效率去的,这没错。可在这奔流向前的大潮里,那些附着在独特方言韵母上的、只可意会的情绪、记忆和一方水土的性情,会不会被悄悄地、无声地给“过滤”掉了?李婶的困境,或许不只是学习新技能的困难,更像是一种文化根须在数字土壤里无处安放的轻微刺痛。

这让我琢磨起“文化适应”这个词儿来。适应,不该是单方面的取代和覆盖。理想的状况,或许应该是科技也能弯下腰,等等那些带着不同音韵走来的人们。现在有些输入法,已经开始尝试支持方言语音输入了,这就是个挺暖心的苗头。不是说让大家都退回说方言,而是能在通向未来的数字大桥上,给这些承载着记忆的“老熟韵母”留几条特别的通道。让李婶们想表达“欢喜”时,既能打出标准的字,或许也能选择保留一点点她那独一无二的、带着乡音的语调痕迹。

看着李婶后来慢慢学会了用语音转文字,听到手机准确识别出她那口略带乡音的普通话,她脸上漾开的笑容,特别明亮。那笑容里有学会新事物的成就感,或许,也有那么一丝被“认出”、被接纳的宽慰。数字时代的信息传达,追求清晰准确是天经地义。但在这清晰之余,如果能多一份对个体生命经验和语言来路的体贴,那这座沟通的桥梁,会不会就更宽一些,也更有人情味一些呢?

下次再听见谁用带着地方韵味的普通话打电话,或许我们可以少一分讶异,多一分理解。那稍显特别的尾音里,折迭着的可能是一段千里之外的故乡山水,是一整个童年的记忆池塘。在标准化的洪流里,这些“老熟”的音韵,就像河床底下那些光滑的鹅卵石,它们或许不再主导水流的方向,但它们的存在,让这条河流的底蕴,变得深厚而独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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