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的叁
2021年的叁
提起2021年，你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是什么？是反反复复的口罩，还是隔叁差五的核酸？对我来说，那一年印象最深的，是各种绕不开的“叁”。好像那一年，什么事儿都跟这个数字杠上了。
先说说最让人喘不过气的“叁重压力”。这个词儿，那年常从新闻里听到。哪叁重？需求收缩、供给冲击、预期转弱。听着挺学术是吧？咱们换成大白话。需求收缩，就是大家花钱都紧了，逛街的少了，下馆子的也犹豫了；供给冲击呢，就像全球的物流链打了个结，工厂等原料等得心急，货架上的东西时不时就断档；最要命的是预期转弱——大家对明天还能不能像昨天那样好，心里开始打鼓了。这叁座大山压下来，甭管是大老板还是小摊贩，都觉着肩头沉甸甸的。我楼下的早餐店老板就总念叨：“这买卖，做得真叫一个如履薄冰。”
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？压力归压力，办法总比困难多。这就引出了第二个“叁”——韧性。咱们普通人的韧性，真是被那一年给磨出来了。我有个朋友，做旅游的，行业几乎停摆。他愁了俩月，一拍大腿，干起了“本地深度游”。带着叁五个人，钻城里还没拆迁的老胡同，讲那些犄角旮旯的历史故事。没想到，生意还挺火。他说，这叫“在螺蛳壳里做道场”。你看，外头的大路暂时堵了，身边的小径就被踏出来了。这种转向，这种坚持，就是一种顽强的韧性。它不是硬碰硬，而是像水一样，遇到石头就绕过去，慢慢浸润，总能找到出路。
除了这些沉甸甸的，2021年也有些温暖的、属于个人的“叁”。对我来说，是“叁次凝视”。那一年出差少了，待在家里的时间，破天荒地多了起来。于是有了更多凝视的机会。第一次，是凝视孩子的网课屏幕。看着那个小小的窗口里，老师卖力地讲，孩子们似懂非懂地听，忽然觉得，成长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在发生。第二次，是凝视父母的背影。难得有机会陪他们去菜市场，发现他们挑挑拣拣、讨价还价的背影，比记忆里缩水了一圈，脚步也慢了。心里猛地一酸。第叁次，是凝视自己。晚上安静下来，会想想，以前那种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，到底是我需要的，还是我被裹挟着去的？这叁份凝视，像叁枚印章，盖在了2021年的记忆里，提醒我一些最根本的东西。
你看，2021年的“叁”，它既是宏大的叙事，关乎生存与发展；也是具体的策略，关乎变通与坚持；更是私人的情感，关乎看见与回归。它不那么整齐，甚至有些矛盾。一边是压顶的“叁重压力”，让人想叹气；一边是草根生长出的“韧性”，又让人看到希望；而在夹缝里，还有属于每个人的、微小而确定的温暖瞬间。
现在回过头去想，2021年就像一条湍急的河。那些“叁”，就是河里的礁石、漩涡，也是河岸边的水草、可供歇脚的滩涂。我们磕磕绊绊地蹚过来，身上或许被石头硌得生疼，或许被水草绊了一跤，但也正因为要小心避让、寻找路径，我们才更清晰地感觉到了河水的流向，以及自己脚下每一步的深浅。那一年过去，很多东西留在了身后，但一些被“叁重”困局逼出来的生存智慧，一些在停顿中重新看清的生活本相，好像悄悄地长在了身上。你说，这算不算一种特别的收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