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妇遗照前被肉翻水川堇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9:16:51 来源:原创内容

寡妇遗照前被肉翻水川堇

老街的梅雨总是黏糊糊的,湿气能钻进骨头缝里。赵寡妇家堂屋的八仙桌上,丈夫的黑白遗照擦了又擦,镜框边沿一点儿灰也沾不上。照片里的人年轻,笑着,好像完全不知道后来矿井下那场塌方似的。香炉里叁炷细香,青烟笔直往上走,走到房梁那儿,才被穿堂风吹散,散成一片抓不住的雾。

“水川堇”这个名字,是在一个同样湿漉漉的下午,撞进赵寡妇耳朵里的。来的是个穿西装的男人,自称是城里什么文化公司的,说话客气,眼神却总往遗照那边瞟。他说,他们查老资料,发现赵寡妇的丈夫——那个叫李铁山的矿工——年轻时在矿上文艺队,抄写过一首长诗,诗的作者,就叫“水川堇”。

“嫂子,这可是重要的民间文学线索啊!”男人的语调热切起来,“这‘水川堇’,很可能是个笔名,是个被历史埋没的诗人。铁山大哥抄的那本册子,您……还留着吗?”

册子?赵寡妇想起来了。丈夫的确有个旧笔记本,牛皮纸封面,边角都磨烂了。里面除了记些井下排班、家里开销,中间还真夹着几页工工整整抄的诗。诗她看不懂,只记得丈夫有时歇工,会就着昏黄的灯,眯着眼看那几页纸,手指头跟着字迹慢慢挪,嘴里无声地念。那时候,他脸上有种她不太熟悉的神情,像透过矿洞看见了远处的山。

那本子,连同丈夫几件没舍得丢的旧衣裳,一直收在床底一个铁皮箱子里。钥匙,就挂在遗照后面的钉子上。她从未想过要打开。那里头锁着的,是丈夫另一个模糊的影子,她有点怕碰。

城里人留下名片,说找到册子就联系他,报酬好商量。人走了,堂屋又静下来,只剩雨滴敲瓦的声音。赵寡妇坐在条凳上,对着遗照。照片里的丈夫,还是那样笑着。她忽然觉得,那笑容后面,好像真藏着点什么。是那个叫“水川堇”的人留下的字句吗?那些字句,又凭什么能换钱呢?

心里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。她站起身,走到供桌前,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伸手,从遗照后面摸出了那把小小的、冰凉的钥匙。铁皮箱子拖出来时,声音刺耳,在安静的屋里显得特别响。灰尘在从门缝漏进的光柱里乱飞。

箱子开了。旧衣裳的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味涌出来。那本牛皮笔记本,就安静地躺在几件工装上面。她拿出来,拍了拍灰,很轻,又好像很重。她把它放到供桌上,就摆在丈夫的遗照旁边。两样东西并排放着,有种说不出的古怪。

翻开本子,前面是琐碎的账目,某某日,买米花了多少钱。手指往后翻,到了中间,字迹忽然变得格外认真。是了,就是这几页。诗的标题下面,果然写着“水川堇”叁个字。诗行不长,写的好像是山,是河,是地下的黑与梦里看见的光。她识字不多,只能断断续续念出一些词。

“地火……在石头里……沉默地烧……”

她念出声,声音干涩。念到这一句,她停住了。地火?矿井底下,可不就是有瓦斯,像闷着的地火么?丈夫当年每次下井,是不是也想着这个?她抬头,又看向遗照。这一次,她觉得丈夫那恒久不变的笑容里,似乎多了一丝别的——不是愁,也不是苦,倒像是一种遥远的、固执的瞭望。

那个文化公司要的,是“水川堇”这个被遗忘的名字,是可能存在的文学价值。可对她而言,这几页发黄的纸,突然让她触摸到了丈夫从未向她言说的那一部分。他不是只会挖煤、记账、过日子的李铁山。在很深很深的底下,在寂静无声的黑暗里,他的心里曾为几句诗亮过。

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。堂屋里亮堂了一些。她把那几页诗,小心地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。动作很轻,生怕惊动了什么。然后,她拿起那本空了许多的笔记本,重新放回铁皮箱子,锁好,推回床底。

那几页写着“水川堇”的诗稿,她没有放回去。她找来一个干净的信封,把它们装好,压在了自己枕头的褥子下面。做完这些,她重新坐回遗照前。香快燃尽了。

城里人的名片,被她用来垫了桌脚。那几页诗,不是商品,是她从时光深处打捞上来的一点念想,湿漉漉的,带着只有她才懂的重量。她看着照片,第一次,对着那笑容,轻轻地、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像是一种迟到多年的回应。窗外的老街,传来零星的、行人踩过积水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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