箩耻濒-858丈夫不在叁天
箩耻濒-858丈夫不在叁天
门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老张出差去了。家里瞬间静了下来，静得能听见冰箱低沉的嗡鸣。我靠在门后，心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泛了上来。这叁年，他出差成了家常便饭，每次都说“就叁天”。头两年，我掰着手指头数日子，现在嘛，数不动了，也懒得数了。
头一天晚上，我报复性地点了份超辣外卖，看了部他绝对不感兴趣的文艺片。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，剧情没看进去多少，耳朵却总是不自觉地竖着，听楼道里的脚步声。啧，习惯了两个人的动静，突然一个人，屋子显得空荡荡的，心里也跟着没着没落。沙发上还搭着他的睡衣，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，我拿过来抱在怀里，发了会儿呆。
第二天是周六。阳光很好，透过窗户洒了一地。我慢吞吞地收拾屋子，在书桌抽屉的角落里，摸到一个硬皮本子。不是我的。鬼使神差地，我翻开了。里面不是什么日记，而是一些零碎的记录——“7月15，她说阳台茉莉开了，记得买肥料。”“11月3，降温，她那条厚围巾收在衣柜顶层。”“3月20，预约体检，她总忘。”……一行行，一页页，全是这种琐碎得要命的“备忘录”。笔迹有时匆忙，有时工整。我捏着那本子，在阳光里站了很久，心里头那点积了叁年的郁气，像被针扎破的气球，悄没声儿地泄了。我原以为，他眼里只有航班时刻表和项目进度，早把这个家、把我，当成了背景板里不会动的摆设。
原来他都记得。只是男人的记得，和女人的期待，好像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。我以为的“不关心”，是他从不说“爱”；而他理解的“责任”，是把所有我认为的“小事”，都一件件记下来，然后默默去做。这算哪门子的情感表达呢？笨拙得让人生气，又实在得让人鼻酸。
第叁天下午，我照着本子上的一条记录，去超市买了他记的、我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酸奶。回到家，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，让一切恢复他离家时的样子，只是悄悄把那本硬皮本子，放回了抽屉原处。然后我开始准备晚饭，炒了两个简单的菜，摆了两副碗筷。屋子里飘着饭菜香，忽然就有了“家”的暖意。这次，我没再觉得等待是种消耗。
晚上，他的视频请求准时弹了过来。屏幕里的脸带着倦色，背景是酒店的白墙。“吃饭了吗？”他问，还是那套干巴巴的开场白。“吃了，你呢？”我答。我们像往常一样，聊些没营养的话——天气，工作，家里猫咪又打翻了什么。但有些东西，不一样了。我看着他眼角新添的细纹，忽然问：“阳台那盆茉莉，是不是该施肥了？”他愣了一下，眼神有些闪烁，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挂断视频，我走到阳台上。夜色温柔，茉莉结着小小的花苞。这叁天的独处，像一场无声的内心对话。我一直在索要一种热烈而即时的回响，却忽略了他那种沉默的、近乎于责任与习惯的陪伴。婚姻这东西，走到后来，哪里是天天靠着甜言蜜语过活呢？更多的，是融进了彼此生命里的那些“记得”。记得你怕冷，记得你爱吃什么，记得你操心的事。他的“不在”，反而让我“看见”了他另一种形式的“在”。
窗外的车流声隐隐传来。我算了算时间，他明早的航班落地。这次，或许我可以去接个机，顺便在路上买点肥料。有些话，还是不必说破。日子还长，我们慢慢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