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生叭开裙子让男生诵
女生叭开裙子让男生诵
那大概是零几年的事儿了。镇子小,风也黏糊糊的,带着河水的腥气。我和几个半大男孩,最盼的就是夏天傍晚,搬个小板凳,挤在巷子口陈爷爷那台雪花点乱闪的黑白电视机前。屏幕上放什么,其实不太重要,重要的是那份聚在一起的、汗津津的闹腾。
有天,不知谁起了个头,话题就拐到了“特异功能”上。大毛神神秘秘地压低嗓子,说他知道有个女生,会一种很厉害的“诵”。怎么个厉害法呢?他比比划划,说那女生只要把裙子那么一“叭开”——他用手做了个很夸张的、像掀开幕布一样的动作——对着的男生,就会像中了邪,开始不由自主地背诵课文,停都停不下来。
我们全乐了,觉得这纯属胡扯。但大毛赌咒发誓,说是他远房表哥的同学的妹妹的真事儿。那女生的裙子,据说是淡蓝色的,带着白色的小碎花。“叭开”的瞬间,没啥稀奇,就是普通的棉布衬裙。可奇就奇在,只要她对着某个男生认真地做完这个动作,那男生立马眼神发直,嘴里开始“唧唧复唧唧,木兰当户织”,或者“床前明月光”,一字不差,背得比课堂上还溜。
这故事像一颗酸酸糖,在我们几个男孩心里滚来滚去。有点荒诞,有点让人脸热,但又勾得人心痒痒。我们开始偷偷留意,镇上哪个女生可能有这样的“神通”。是那个总是考第一、辫子梳得一丝不苟的学习委员?还是那个唱歌很好听、眼睛亮得像玻璃珠的文艺骨干?好像都不太像。我们甚至私下里,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紧张,模仿过那个动作——当然,是对着空气。然后互相推搡着笑作一团,说对方明天语文课肯定要出丑。
后来,我们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生。是在一次全校的文艺汇演上。她穿着那条淡蓝碎花裙,上台朗诵一首诗,对于星星和梦想的。舞台的灯光打在她身上,裙子好像会发光。她开口,声音清亮亮的,像泉水洗过的鹅卵石。那一刻,台下鸦雀无声。我忽然觉得,大毛说的也许不全对。不是裙子“叭开”有什么魔力,而是她站在那里,从容地、自信地打开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时,本身就在进行一种“展示”。这种展示,不是衣服下摆,而是一种更耀眼的东西。
那是一种专注的“能量”。当她全心投入那首诗,整个礼堂都被她话语里的画面笼罩了。我们这些平时坐不住的皮猴子,竟然也听得入了神。不是被什么裙角蛊惑,而是被她声音里那份笃定的、干净的力量给“镇”住了。我旁边一个背课文老磕巴的男生,后来居然能把那首诗整首默写下来。他说,怪了,当时就觉得那些句子自己往脑子里蹦。
多年后,再想起这个童年夏天的怪谈,我大概明白了。哪有什么“叭开裙子”的魔法咒语啊。那不过是懵懂年纪里,我们对“异性”和“某种强大影响力”一种笨拙又扭曲的想象包装。我们把一种自己无法理解、却又被深深吸引的“魅力”,解释成了一个滑稽的、具象的动作。真正让男孩们“诵”出声的,不是裙摆掀起的风,而是那个站在光里的女孩,她身上散发出的,那种对于美、对于表达、对于认真生活的强烈“信号”。这种信号,比任何恶作剧的传说都更有穿透力。
那条淡蓝碎花裙,和“叭开”这个生动的象声词,就这样成了一个符号,封存在了那个燥热的、充满古怪谣传的夏天。它提醒我,成长路上,我们常常会用离奇的故事,去命名那些我们还说不出名字的美好与震撼。而当某天你真正读懂那份美好时,故事本身的外壳,就会像蝉蜕一样,轻轻地、悄无声息地脱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