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鹏在97国语
超鹏在97国语
你记不记得,97年那会儿,家里要是能摆上一台痴颁顿机,可是件挺有面子的事儿。那时候碟片出租铺子开得到处都是,满墙的电影封套花花绿绿的,香港的武打片、警匪片最是抢手。就在这一堆热闹里,我偶然租到了一张叫《超鹏》的片子。封面上那个男人,穿着皮衣,眼神有点狠,又有点飘。那时候可没什么网络查资料,全凭感觉。我把碟片推进机器,片头字幕跳出来——“97国语版”。
片子讲什么,现在情节已经模糊了。好像是个对于复仇,又对于迷失的故事。超鹏这个角色,在九龙城寨那样迷宫似的的地方穿梭,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配音。那种感觉特别奇异,明明画面里是潮湿的香港巷弄,耳边响起的却是字正腔圆的国语。这配音,它不像后来有些片子那么“贴脸”,甚至有点格格不入,但奇怪的是,那种疏离感,反而给电影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。
后来我才琢磨明白,那种味道,大概就是时代本身的印记。97年前后,很多港产电影为了更广阔的市场,都会制作国语版本。这些配音版本,往往带着一种直接的、甚至有些生硬的翻译腔,但它承载的是一种急切想要沟通和融入的努力。你听听那些对白,没有太多港式粤语的俚语和转音,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,仿佛在郑重其事地讲述。
现在想起来,超鹏那个角色,和他所处的环境,与他口中那口标准的国语,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强烈的冲突感。他可能正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,或者面对复杂的外部威胁,但所有汹涌的情绪,都通过一种略显平直的语言表达出来。这种“不协调”,现在看来,恰恰成了那个过渡年代最真实的注脚。很多东西都在碰撞,在寻找新的落脚点,包括语言,包括文化身份。
我有时候会想,如果今天再回头去看《超鹏》的97国语版,我大概会注意到更多当年忽略的细节。比如配音演员在某些情感转折处的用力,比如为了适应国语节奏而对台词做的细微调整。这些细节,现在都成了宝贵的时代切片。它不像原声那样原汁原味,但它记录了另一种真实——一种对于传播、对于接纳、对于文化流动的真实状态。
可惜的是,那张碟片我早就找不到了。连那间租碟铺子,也早在很多年前就变成了一家连锁药店。如今看电影太方便了,手指一点,各种语言版本任君选择。可那种在狭小铺子里,凭着一幅封面和“97国语”几个字就决定看一部电影的好奇与期待,却很难再有了。超鹏和他的故事,连同那版特别的国语配音,好像一起被封存在了那个特定的年份里。
偶尔和年纪相仿的朋友聊起,提到“97国语版”这几个字,大家都会会心一笑。那几乎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,代表着一段共同的、有点粗糙但又无比鲜活的观影记忆。我们通过那些声音,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;而那个世界,也正通过这种略显笨拙但真诚的方式,向我们靠近。这大概就是文化产物奇妙的生命力吧,它总能在不经意间,打通一些隔阂,留下一些印记。
所以,你说“超鹏在97国语”到底是什么呢?它是一部电影,一个版本,更是一段时光的钥匙。拧动它,打开的门后,是旧电视机的闪烁光影,是痴机读碟时“沙沙”的运转声,是一个角色在时代交替的迷雾中,用清晰无比的普通话,讲述着他的恩怨情仇。那份清晰,至今依然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