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林喝茶新茶嫩茶,海滨品茗春茶鲜芽
清晨五点的海林镇还裹着薄雾,茶农家灶台飘出的柴火香已经和山岚搅在了一起。老陈提着竹篓往坡上走,露水打湿的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脚印。“这时候的嫩芽啊,手指头轻轻一掐就断了。”他蹲在茶树前,叁根手指捏住芽尖一提,那抹新绿便顺势落进掌心。
我学着他的样子采茶,却总把叶片扯破了。“心急不得。”老陈笑起来眼角堆起细纹,“你看这芽芯还蜷着,像不像刚睡醒的娃娃?”山风掠过成片的茶园,那些顶着露珠的新茶嫩茶在晨光里微微发颤,仿佛真带着初生的懵懂。
炭火上的蜕变
晾青院里的竹筛摆成了方阵,刚采下的鲜叶铺得薄薄的。老陈伸手在叶片间翻搅,叶片碰撞发出沙沙声。“现在闻着是青草气,等杀青完了,你再看它们变身。”他说的杀青其实是道火候关,铁锅温度烧到烫手,一把鲜叶倒进去,顿时满屋都是噼啪声。
我试着在锅沿搓揉茶叶,手心很快烫得发红。“要这样兜着转。”老陈示范着手法,茶叶在他掌间聚成团又散开,渐渐染上润泽的墨绿。原来我们喝的海林喝茶新茶嫩茶,要经过这样温柔的打磨。
午后阳光斜照进茶坊,烘茶的竹笼冒出丝丝白气。老陈掀开笼布捻起几根茶坯,在指尖轻轻一捻:“听,这声音脆得像秋风扫干叶,就成了。”新茶的香气此刻完全舒展开,是种带着奶甜的兰花香。
春茶遇上海风味
带着刚制好的茶叶往海边走是个新鲜主意。我在礁石上铺开茶具,滚水冲进盖碗的瞬间,咸湿的海风突然撞上蒸腾的茶香。这种碰撞很奇妙——茶汤入口是山涧的清冽,咽下去后舌根却泛起淡淡的海水甘甜。
几个赶海的当地人凑过来看热闹。“这茶香能把海浪声都泡软喽。”有位大爷咂着嘴说。他教我对着海平面小口啜饮,当真觉得唇齿间既有春山的鲜灵,又有海洋的辽阔。原来海滨品茗春茶鲜芽,喝的是天与地的对话。
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箔色时,茶已经泡到第五道。滋味淡了,但喉韵反而更绵长。老陈说好茶就像靠谱的人,初识惊艳,相处久了依然有余味。他收拾茶具的动作很慢,像在对待会呼吸的老朋友。
回程时车载着茶香,仿佛把整座茶山都带在了身边。忽然想起老陈早上说的话:“茶叶离了树还活着,它在铜壶里醒来,在瓷杯里绽放,最后在人的身体里继续旅行。”这大概就是新茶嫩茶最动人的地方——它们不是终点,而是通往春天的渡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