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坤戳进桃子里
坤坤戳进桃子里
这事儿说起来挺有意思。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地照进院子，老李家那棵桃树结的果子，正是熟得最好的时候，白里透红，尖儿上一点胭脂色，毛茸茸的，看着就招人喜欢。坤坤呢，就蹲在树底下，仰着个脑袋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最顶上那个最大的。
这孩子打小就有点“轴”，看准了什么东西，非得弄到手不可。他爸在屋里头喊：“坤坤，别瞎捣鼓那桃！”可这话跟阵风似的，从他左耳朵进去，右耳朵就出来了。他心里头琢磨着，那桃子长得可真“实在”，鼓鼓囊囊的，肯定一包蜜糖水，别的果子跟它一比，都显得有点“虚头巴脑”了。
他找了根晾衣竿，踮着脚去够。竿子头倒是碰着桃子了，可那果子在枝叶里躲躲闪闪，就是不下来。坤坤急了，手上加了把劲儿，竿子头往那桃子的蒂把处猛地一“戳”。你猜怎么着？桃子是下来了，可那竿子头，也结结实实地“戳”进了软熟的桃肉里，“噗嗤”一声，听着怪清晰的。
桃子掉在地上，滚了两圈。坤坤捡起来一看，好家伙，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，正正地穿过了大半个果子。汁水顺着那个小洞，慢慢地渗出来，粘在他手指上，甜丝丝的。他有点傻眼，也有点心疼。这桃子外表看着光鲜圆满，怎么轻轻一戳，就破相了呢？
他捧着那个“受伤”的桃子，走进屋里。他爸一看，乐了：“哟，这是给桃子做了个‘穿刺’啊？让你别瞎弄。”坤坤他妈在围裙上擦着手过来，接过桃子看了看，倒没生气：“戳都戳了，看看里头坏了没。”
他妈拿刀沿着那窟窿周围，小心地切了一圈。桃子分成两半，露出里头深红诱人的果肉，核儿倒是规规矩矩地待在正中间。除了竿子戳过的那一道“隧道”，其他地方完好无损，香气扑鼻。他妈把坏掉的那圈桃肉剔掉，剩下的切了片，放在盘子里。“吃吧，”她说，“就是破了点相，里头还是好的，甜着呢。”
坤坤捏起一片放进嘴里。嗯，是真的甜，那种熟透了的、带着阳光味儿的甜，比看着还要“实在”。他一边嚼，一边看着那个带洞的桃子壳，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碰了一下。
他忽然觉得，这桃子有点像他前几天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光滑漂亮的玩具，包装得那叫一个精美，价格也不便宜。他缠着爸爸买了一个回来，玩了没两天，一个小齿轮就卡住了，再怎么摆弄也不动弹，成了个漂亮的摆设。外表光鲜，里头却“虚”得很，不经碰。
再看看手里这桃子，虽然多了个难看的洞，可它的甜，它的实在，一点都没打折。汁水丰盈，果肉瓷实。他想起爷爷以前总说，看东西不能光瞅表面。地里长的庄稼，长得太高太快的，秆子往往不结实，风一吹就倒；反倒是那些经了风雨、叶子看上去不那么完美的，根扎得深，籽粒饱满。这大概就是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“实在”吧。
坤坤爸拿起一片桃子吃了，点点头：“嗯，今年这桃树没白伺候，味道‘扎实’。”扎实，这也是他们家常说的一个词，和“实在”差不多意思，说的是东西靠得住，不糊弄人。
那个下午剩下的时光，坤坤就坐在门槛上，慢慢吃着那盘桃子。他不再去想着树上那些看起来更圆、更红的果子了。他知道了，有些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东西，可能轻轻一碰就露了馅；而有些有了瑕疵、甚至被“戳”了个洞的，内里的好味道，却需要你真正去尝一尝才能明白。
阳光慢慢挪了位置，把他小小的影子拉长了。他看看手里的桃核，琢磨着，明年要是把这核种下去，长出来的小树苗，结的果子会不会也这么“扎实”呢？他想试试看。有些道理，就像这桃子的滋味，得自己经历过，才品得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