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交车被陌生人蹭了
公交车被陌生人蹭了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憋屈，就发生在昨天傍晚。那会儿正是下班高峰，车厢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。我好不容易在后门附近占了个扶手，随着车子晃晃悠悠，脑子里盘算着晚上吃啥。就在一个急刹车的时候，我整个人往前一倾，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旁边一位大哥的胳膊上。我赶紧连声说“对不起”，那大哥皱了皱眉，倒也没说啥。
可没过两站，我就觉着不太对劲了。总感觉身后有人贴得特别近，那种距离已经超出了拥挤的合理范围。我悄悄挪了挪身子，想拉开点距离。没想到，我刚一动，那股压力又跟了过来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该不会是遇到那种“故意蹭蹭”的人了吧？这念头一冒出来，浑身的汗毛都好像立起来了。
车厢里嘈杂得很，有人大声讲电话，有孩子的哭闹声，可这些声音在我耳朵里都模糊了。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那个陌生的触感上。是继续忍一忍，假装没事，还是……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直接回头呵斥？万一人家只是站不稳呢？岂不是搞得自己很尴尬？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那么真实。这种公共场合的边界试探，真的让人又恼火又无力。
我又试着猛地往旁边跨了一大步，挤到了两个乘客中间。这回，那个影子没跟过来。我趁机快速回头瞥了一眼，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，低着头，看不清脸。他好像没事人一样，抓着吊环，眼睛看着窗外。难道真是我多心了？
车子摇摇晃晃地开着，我虽然换了位置，心里那根弦却一直绷着。我开始留意周围其他乘客的表情。斜对面坐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，一直低着头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。我旁边的一位大姐，则把购物袋牢牢地护在胸前。大家似乎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，努力地为自己划出一小片安全的领地。这种无声的警觉，好像成了拥挤车厢里的一种默契。
就在我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，不知什么时候又挪到了我斜后方。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。这次，我决定不再躲了。我转过身，正面朝着他，用不算小但也算不上吼的声音，盯着他说了一句：“师傅，您能往后站一点吗？太挤了。”我的声音可能有点发紧，但意思很清楚。
那男人愣了一下，眼神有点躲闪，含糊地“哦”了一声，慢吞吞地往后挪了半步。就这么半步，我面前的空间瞬间就松快了不少。虽然他没道歉，虽然可能只是半步，但对我而言，好像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。周围有几个乘客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，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。
那一刻我明白了，有时候你的沉默和退让，在对方看来可能是一种默许。你越是往角落里缩，那种试探可能就越得寸进尺。划定自己的舒适区界限，不一定非要大吵大闹，但那份明确的态度，必须得让对方接收到。
车子到站，我下了车。晚风一吹，才感觉手心有点汗津津的。回头看看那辆载满陌生人的公交车，它缓缓关门，重新驶入城市的灯火里。车上的人上上下下，这样的故事可能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发生。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，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一个人回家的心情。
我想，我们大概都习惯了在公共空间里忍受一些小小的不适，总觉得“算了”、“没必要”。但也许，正是这一次次“算了”，让某些人觉得有机可乘。下次如果再感觉到不对劲，我想我还是会像今天这样，转过身，清清楚楚地说上一句。这不只是为了争那半分空间，更是为了告诉对方，也告诉自己：这条线，就在这里，请不要越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