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一直在捏我的小兔兔
老板一直在捏我的小兔兔
这事儿得从上周说起。我工位隔板上不是挂了个毛绒兔子挂件嘛，巴掌大，灰扑扑的，耳朵一只立着一只耷拉，是我刚上班那年在夜市地摊上花十五块钱买的。跟了我好几年，算是我的“办公桌吉祥物”。
我们老板，四十出头，平时挺严肃一人，开会时话不多，但句句都往点子上戳。谁承想，他最近几次路过我工位，手就自然而然地伸过去，捏两下那只兔子耳朵。第一次我以为是巧合，可能他随手找个支撑点？可后来次数多了，我就觉着不对劲了。
昨儿下午，我正盯着屏幕改方案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那只熟悉的手又过来了。食指和拇指精准地捏住兔子的长耳朵，还轻轻捻了捻，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走开。我敲键盘的手都停了一下，心里那感觉，真是怪得没法形容。
这算怎么回事呢？我偷偷观察过，他对别人桌上那些手办、绿植、卡通水杯，从来都是目不斜视。怎么就独独对我的小兔子“情有独钟”？同事小玲还开玩笑，说老板是不是压力太大，需要点“柔软的东西”解压。这话让我更懵了。
我甚至开始琢磨，是不是这兔子摆的位置不对？太显眼了？碍着他路了？可它老老实实挂在隔板内侧，压根不占地方啊。要么……是我最近工作出了纰漏，老板用这种方式暗示我“耳朵要拉长点”，好好听着点？这联想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。
说真的，这事儿不大，但特别磨人。它就在那种职场边界的模糊地带晃悠。你说他骚扰吧，肯定谈不上，就是个无生命的毛绒玩具。你说他完全无心吧，这动作的重复性和针对性又太强。每次他捏完，我对着那只被捏得有点变形的兔子耳朵，心里就泛起一丝说不出的别扭。这算不算一种微妙的职场压力呢？
我跟闺蜜在微信上叨咕这事。她一听就乐了，说：“你这兔子成精了吧，替你承压了。”笑归笑，她也提醒我，很多不舒服的感觉，往往就是从这些看似微不足道、又难以言说的细节里滋生的。关键不在于兔子本身，而在于那个动作背后，是不是有某种不经意的权力彰显，或者，纯粹是我想多了？
今天早上开完会，老板布置任务时，手指在我报告上点了点，说了句“重点再突出些”。我点头应着，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他那只手。散会后，果然，他经过时，那手又抬起来了。这一次，我不知哪来的勇气，在他手指碰到兔子前，飞快地、装作很自然地伸手把兔子拿了下来，嘴里还自言自语似地嘟囔：“哎，该洗洗了，都积灰了。”
老板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，很自然地收了回去，什么也没说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，径直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。我握着手里有点旧了的兔子，心里那块莫名其妙悬着的石头，好像“咚”地一声，轻轻落地了。
兔子被我塞进了抽屉。工位隔板上空了一块，看着有点不习惯。但我觉得，有些看不见的职场边界，或许就是靠这些小小的、不动声色的动作，来重新划清楚的。兔子还是我的兔子，只是它现在不需要替我“站岗”，承受那些不明所以的捏揉了。办公室里的空气，好像也随着这个小小的举动，流通得顺畅了一点。至少对我来说，是这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