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1章同学厨房征服贵妇
第001章 同学厨房征服贵妇
林晓把最后一勺土豆泥刮进盘子里，看着这盘略显寒酸的“作品”，心里直打鼓。他租的这间老旧公寓厨房，抽油烟机嗡嗡响得像要散架。谁能想到，半小时后，这盘土豆泥会放在本市最有名的贵妇李曼的私家餐桌上呢？
事情得从叁天前说起。林晓在同学群里看到条求助信息，是高中同桌赵磊发的。赵磊如今在高端家政公司干活，手头有个急单：一位要求极高的客户，临时需要一位私厨，做顿“有灵魂的家常菜”。报酬丰厚得吓人。可原先定好的大厨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。赵磊急得火上房，在群里广撒网。林晓厨艺是跟着开小饭馆的爷爷练的，纯野路子，但鬼使神差地，他私聊了赵磊。
“你？我记得你高中就会煮个泡面吧？”赵磊电话里的语气满是怀疑。
“士别叁日嘛。”林晓听见自己这么说，“让我试试，搞砸了分文不取。”
于是，靠着赵磊半信半疑的推荐和一份临时抱佛脚、写得天花乱坠的“菜品理念书”，林晓站到了李曼家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。门开的瞬间，他差点没喘上气。李曼穿着丝质家居服，头发松松挽着，眼神扫过来，没什么温度。她身后是挑高的大客厅，光可鉴人的地板映着水晶灯的光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“赵磊说，你擅长‘唤醒食物本味’？”李曼坐下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“是……我觉得，好的食材自己会说话。”林晓手心冒汗，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爷爷的念叨：别玩花活儿，诚心对待每一粒米，每一叶菜。
厨房是开放式的，比林晓的整个租房都大。工具齐全得像厨具博物馆。李曼就坐在不远处的岛台旁，看着。这比任何考试都难熬。林晓深吸口气，系上自带的、洗得发白的旧围裙，从帆布包里拿出几个普通塑料袋，里面是他凌晨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挑的食材：沾着泥的小土豆，一把水灵灵的小葱，两块纹理漂亮的五花肉。
“你就用这些？”李曼微微挑眉。
“嗯，这些……就挺好。”林晓没多解释，开始清洗。水声哗哗，他慢慢镇定下来。切肉，焯水，炒糖色。动作不算多么优雅流畅，甚至有点笨拙的认真。锅里渐渐泛起咕嘟声，油脂的焦香和酱油的醇厚混在一起，慢慢飘散。他注意到，一直低头刷手机的李曼，微微抬了下头。
炖肉的时候，他处理土豆。洗净，连皮上锅蒸。蒸熟后，趁热剥皮，用一把老式木铲子慢慢压成泥。这个过程急不得，爷爷说，机器打的没魂。然后，浇上一小勺一直在旁边温着的、滚烫的熟油，“刺啦”一声轻响，香气猛地迸发。最后撒上细细的葱花和一点点自家磨的花椒粉。没有奶油，没有黑松露，就是最朴素的搭配。
时间差不多了。林晓把红烧肉和土豆泥端上桌，想了想，又用剩下的肉汁烫了两棵翠绿的小油菜，摆在白瓷盘边。一荤一素一主食，简单得甚至有点“简陋”，冒着丝丝热气。
李曼拿起勺子，先尝了一口土豆泥。她停顿了几秒，没说话，又舀了一勺，这次连同一点肉汁和一小块颤巍巍的红烧肉一起送入口中。然后，她放下了勺子，靠在椅背上，看着林晓。客厅里静极了。
“我吃过很多私厨宴。”李曼终于开口，声音里那层冰似乎裂了条缝，“法餐的精致，日料的禅意，分子料理的惊奇。但好久没吃到过……这种味道。”
她指了指土豆泥：“这是我小时候，外婆用柴火灶大铁锅蒸完土豆，在粗陶碗里捣出来的味道。还有这红烧肉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肥而不腻，瘦而不柴，糖色炒得正好，有焦香没苦味。这是需要耐心守着的功夫，不是看教程视频就能速成的。”
林晓悬着的心，咚一声落了地，又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。他没想到，这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妇，舌头和记忆都这么敏锐。
“你用的，是很传统的烹饪心法。”李曼慢慢地说出这个词，“不依赖昂贵食材和复杂调味，而是尊重火候，理解食材之间的对话。这盘土豆泥，油温、时机、手工压制的力度，都是关键。心法对了，味道就对了。”
林晓点点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跟我爷爷学的，他说做饭如做人，不能取巧。”
李曼脸上第一次露出淡淡的、真实的笑容。“这单，你通过了。而且，”她斟酌了一下，“我下周有个小型的家庭聚会，都是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朋友。你有没有兴趣，再来做一顿？就按你的‘心法’来。”
从李曼家出来，傍晚的风吹在脸上，林晓还有点懵。银行卡里刚到账的报酬数字很实在，但李曼那句“烹饪心法”和新的邀约，更让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。他回头看了看那栋在夕阳下发光的豪宅，摸了摸帆布包里那把老木铲。也许，爷爷传下来的那点老手艺，在这个追求新奇快捷的时代，反而成了最特别的东西？同学厨房的第一步，好像比他想的，要踏得坚实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