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发店强2电
理发店强2电
老李头在巷口开了叁十年的理发店，最近有点烦。他那把用了半辈子的电推子，像头老黄牛似的，吭哧吭哧，越来越没劲儿。推个平头，中间还得歇两回，客人都快等睡着了。儿子总劝他换把新的，说现在都是“强动力”的，嗖嗖快。老李头撇撇嘴，强动力？能强到哪儿去？他这把老伙计，当年也是顶好的。
可那天，隔壁王婶带着孙子来剃头，小孩儿好动，扭来扭去。老李头那推子，卡在人家后脑勺上，进退两难，场面尴尬得能抠出叁室一厅。王婶倒是没说什么，可老李头自己脸上挂不住了。夜里关了店，他看着墙上泛黄的镜子，还有那一排陪伴多年的剪刀、梳子，心里不是滋味。这老推子，怕是真跟不上趟了。
第二天，他溜达到街那头新开的、亮堂得晃眼的连锁理发店门口，隔着玻璃瞅了瞅。里头的师傅，手里那把推子，声音又轻又稳，像春蚕吃桑叶，沙沙的，几下子一个发型轮廓就出来了。那劲儿头，足得很。他心里那个词儿又冒出来了——强动力。看来，不服老不行，这“设备升级”，好像真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。
新伙计有点脾气
一咬牙，老李头真让儿子在网上给订了一把，广告词写得那叫一个唬人：“双倍强动力，畅剪不断电”。货到了，他拿出来掂量，是轻巧，模样也俊。可插上电一试，好家伙，声音跟小马达似的，嗡嗡直响，震得他手麻。第一回给老伙计张大爷用，没掌握好力道，推子口噌一下贴头皮过去了，差点给推出条“高速公路”。张大爷摸摸头皮，乐了：“老李，你这新兵器，火力够猛啊！”
老李头有点慌。这新推子动力是强了，可这“强”，怎么有点不听使唤呢？就像习惯了赶牛车，突然让你开跑车，一脚油门下去，心都跟着慌。他拿着新推子，对着练习用的假发模子，比划了半天。轻了，推不干净；重了，又怕伤着。这才明白，光有“强动力”不够，还得有“精准控制”。这升级啊，不光是家伙什儿的事，更是手艺人的手和心，得跟着一起“升级”，得重新磨合。
那几天，店里没客人的时候，就听见老李头在那儿跟假发模子较劲，嗡嗡声时起时停。他慢慢找到了门道：手腕再放柔一点，角度再找准一点，借助那股子猛劲儿，反而能推出更干净利落的线条。原来，这“强动力”不是让你跟它较劲，而是顺着它的力道，让它替你出力。
老街坊的新发现
过了小半个月，张大爷又来了。这回老李头心里有底了。推子稳稳地贴上去，声音流畅，走线均匀，以前老推子容易卡住的颈后发脚，现在一气呵成，清清爽爽。张大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：“嘿，你别说，是精神！你这老手艺配上新家伙，又快又板正。”
消息跟长了腿似的。不光老街坊，连附近几个小区的年轻人也听说，巷子里那家老店，老师傅用上新式“强动力”推子，剪传统发型特别有味道，价格还实在。店里渐渐热闹起来。老李头呢，还是话不多，但手里的活儿，带着那股子踏实和新鲜揉在一起的劲儿。他算是琢磨透了，这“设备升级”就像给好马配好鞍，马跑得更快更稳，但往哪儿跑，怎么跑，还得看骑马的人。
有一天，一个熟客剪完头，半开玩笑地问：“李师傅，你这算不算‘鸟枪换炮’啦？”老李头擦着推子，想了想，慢悠悠地说：“炮还是那门炮，就是……装药的法子，得变一变。”他说得挺含蓄，但客人都听笑了。镜子里的老李头，腰板好像挺直了些，手里的推子嗡嗡轻响，像是附和，又像是一首新的、轻快了不少的老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