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那里有站小巷,南宫那边有站窄巷
那天下午,我骑着自行车拐进老城区,阳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发亮。就在岔路口,我听见两个老人坐在槐树下闲聊。穿白色汗衫的那位说:“南宫那里有站小巷,以前可热闹了。”另一位摇着蒲扇点头:“是啊,南宫那边有站窄巷,现在冷清喽。”
这话让我心里一动。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叁十多年,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两个地方。说来也怪,现在的导航软件能把我们带到千里之外,却总记不住这些藏在城市褶皱里的小地方。
记忆里的巷子
我推着车往老人指的方向走,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名字。南宫那里有站小巷——这说法真有意思,像是在给你指路,又像是在讲故事。现在的街道名都太直白了,什么“人民路”“解放街”,听着就板正。可“南宫那里有站小巷”,念在嘴里就像在哼小调。
拐过第叁个弯,眼前突然窄了。青砖墙挤在一起,留下一条只够两人并肩的过道。墙头上,几株野草在风里摇晃。这不就是老人们说的南宫那边有站窄巷吗?巷口有个卖糖人的大叔,我问他这巷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。他擦着手说:“早些年这儿真有个小站台,赶集的人都在这儿等车。”
我往巷子深处走,手指划过斑驳的砖墙。这些砖啊,怕是比我爷爷的年纪都大。墙角蹲着只花猫,懒洋洋地瞥我一眼,又把头埋回爪子里。住在巷尾的李奶奶正坐在门槛上剥豆角,听说我问起这里的事,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“那会儿啊,每天早上五六点就开始热闹了。”李奶奶的手不停,豆角在她手里发出清脆的断裂声,“送奶工的自行车铃叮叮当当的,卖豆腐的吆喝声能传出去老远。南宫那里有站小巷口有家烧饼铺,那香味啊,能把整条巷子的人都叫醒。”
她说那时候巷子窄,邻居们晾衣服,竹竿能从这边窗户伸到对面人家去。下雨天收衣服,还得喊一嗓子:“王婶,帮收下衣裳!”晚上家家户户亮起灯,从巷口看进去,像一条发光的河。
现在巷子里安静多了。年轻人搬去了新小区,剩下的大多是舍不得离开的老人。李奶奶说,有时她站在巷子里,还能听见从前那些声音——孩子们跳皮筋的歌谣,磨刀师傅的喇叭声,还有傍晚时分,各家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呼唤。
我在巷子里转了两圈,发现这里的房子虽然旧,却各有各的性格。有的门楣上还留着雕花,有的窗台上摆着精心打理的盆栽。最有趣的是,几乎每家门前都放着个小马扎,仿佛随时准备着有人来串门。
要离开时,卖糖人的大叔叫住我,递过来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。“拿着吧,”他笑着说,“这手艺,怕也传不了几代了。”糖人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,我小心地接过来,没舍得吃。
推着自行车走出巷口,回头再看,南宫那里有站小巷静静地卧在暮色里。它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存活下来,像一本被翻旧了的书,书页泛黄,故事却还在继续。也许明天,也许再过些年,这些巷子都会消失。但至少今天,还有人记得,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,有条叫南宫那边有站窄巷的老巷子,曾经装满了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