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艹干干
日日艹干干
老张蹲在自家院门口,盯着水泥地上那条裂缝,已经看了半个钟头。裂缝里钻出几根草芽,嫩绿嫩绿的,被午后的太阳晒得有点蔫。他脑子里没想什么大事,就琢磨着:这草,天天长,人是不是也得天天干?
“日日艷干干”,这话听着糙,像从泥土里刨出来的。隔壁村的老木匠总把这五个字挂嘴边。他说,木头有木性,你得顺着纹理来,今天推几刨子,明天磨几下,急不得,也歇不得。一天天下去,那木头的光泽就慢慢透出来了,是日子磨出来的。
这让我想起镇东头做豆腐的王婶。她的豆浆,都说格外醇。有回起早赶集,我路过她作坊,灯亮着,热气蒸腾。她说没啥秘诀,就是豆子得头天晚上泡上,石磨转的速度要匀,火候要文火慢熬。“今天马虎一点,明天那锅味儿就不对。”她擦擦手,“这东西啊,就像过日子,你得‘日日’伺候它,它才给你好脸。”
可这“干”,不是使蛮力。老张后来不瞅地缝了,他拎起水壶,给那几根草芽浇了点水。干,是“干”活,也是“干”脆,是找到那个节奏,今天该浇水就别拖着,明天该松土就别犯懒。它是一种持续的行动,像呼吸一样自然。
现在很多人怕这个“干”字,觉得累,想着有没有捷径。刷会儿手机,时间溜走了;东想西想,焦虑堆起来了。其实呢,焦虑的反面就是具体。你手里有件具体的事,哪怕是擦一张桌子,写完一页字,今天把它干利索了,心里那块石头就落下去一点。这种扎实感,是别的东西换不来的。
日子是个最实在的东西,它不跟你玩虚的。你糊弄它一天,它可能不说话;你糊弄它一个月,它就开始让你看见结果了。要么是荒了的院子,要么是生疏的手艺,要么是心里头空落落的那块。反过来,你天天往上垒一块砖,就算慢,那墙的影子也会越来越长。
这“日日艷干干”,说到底,是一种“持续行动”的笨功夫。它不追求惊天动地,要的就是那股子不绝如缕的劲儿。像小溪水,不停,就能穿石;像脚底板,天天走,路就熟。老木匠的刨花,王婶的豆浆,老张院里的草,都在这个理里头。
太阳偏西了,老张站起身,捶捶腰。他打算明天弄点土,把那条缝填一填。不是什么大工程,就是想到了,也该干了。日子还长,但每一天,都不该是白白晾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