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色碰
色色碰
老王最近有点烦。倒不是工作上的事儿，是家里那个刚上初中的小子。他好几次瞥见孩子拿着手机，手指划拉得飞快，屏幕上的光映在脸上，表情有点怪。问他看啥呢，小子就慌慌张张锁屏，嘟囔句“没啥，同学群”。老王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场景，跟他当年在网吧门口防着老爹有一拼。
他找了个周末，泡上两杯果汁，打算跟儿子“碰一碰”，不是碰杯，是碰碰想法。开场白挺迂回，从篮球明星聊到学校食堂，最后才拐到手机上。儿子一开始还绷着，后来看老王不是要没收手机，慢慢话匣子也开了。
“爸，你不知道，现在好多东西，就……莫名其妙弹出来。”儿子挠挠头，“有时候就想点一下，看看到底是啥。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私下传一些网站，名字起得可那啥了，什么‘深夜乐园’、‘心跳加速’之类的。”老王听着，心里那股担忧算是落了实。这不就是典型的“网络擦边球”么？包装得花里胡哨，专勾人的好奇心，特别是半大孩子。
老王没急着说教。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，录像厅门口的海报、地摊上的杂志，不也是各种打擦边球？时代不一样，套路却差不多，都是瞅准了人对“性”和“刺激”那份本能的好奇。现在不过是从线下搬到了线上，变得更方便、更隐蔽，弹窗一点就开，链接一转就跳。这种“擦边”内容，像裹着糖衣，乍一看新鲜刺激，可里头是啥，吃多了会不会腻歪甚至坏肚子，孩子们哪想得到那么远。
那层“窗户纸”该怎么捅？
“爸，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坏了？”儿子突然问，眼神有点不安。老王赶紧摇头：“哪能啊！好奇，太正常了。你爸我像你这么大，也好奇。关键是，咱得知道那是啥，以及为啥好奇。”他琢磨着，这事儿吧，堵不如疏，你越禁，他越觉得神秘，越想探个究竟。
老王放下杯子，语气更缓了：“你看啊，这些‘擦边’的东西，就像有人不停拿根羽毛挠你手心。挠一下，痒，想笑；可要是一直挠，就没意思了，只剩烦。它就是为了吸引你点击、停留，别的啥也不给。”他试着用儿子的语言去解释，“真正的知识、好玩的故事、酷炫的技能，那是大餐，有营养管饱。这些零零碎碎的刺激，顶多算点重口味的零食，吃多了，正餐就吃不下了，还容易倒胃口。”
儿子听着，没反驳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沿。老王知道，话听进去了，但还不够。他得给儿子一个“替代方案”。
“这么着，”老王掏出自己手机，“你那些好奇的、不好意思问的，比如身体变化啊、男女关系啊，咱爷俩可以一起找点正经的科普书、纪录片看看。要不，你列个单子，爸帮你找资料，保证比那些弹窗里说得明白、靠谱。这就像你想知道火是啥，爸给你火柴和消防知识，而不是让你直接把手伸炉子里去试，对吧？”
儿子“噗嗤”笑了，气氛一下子松了。他点点头：“好像……是这么个理儿。那些网页点进去，其实翻来覆去就那样，看两眼就没劲了，还老怕中毒弹广告。”
这场“色色碰”的谈话，没有严厉的批评，也没有尴尬的沉默。它更像一次父子联手，给那些隐秘的好奇心，做了一次“安检”。老王明白，完全隔绝不可能，但至少，他帮儿子在心里设了一道筛子，知道什么东西值得细看，什么东西瞥一眼就该划走。孩子的成长路上，这些“擦边球”的诱惑不会少，但比起一味遮挡，也许点亮一盏灯，让他自己看清脚下的路和路边的沟，才是更实在的办法。这盏灯，叫坦诚，也叫陪伴。